央掘魔羅經

劉宋 求那跋陀羅譯4卷CBETA T0120大于一万字 7 h 白话文由 GPT-4 翻译
央掘魔羅經卷第四
宋天竺三藏求那跋陀羅譯
爾時,央掘魔羅白佛言:「世尊!奇哉如來!哀愍一切眾生,為第一難事。」
那时候,央掘魔羅对佛说:“世尊!如来真是不可思议!能够怜悯所有的众生,这是最难的事情。”
佛告央掘魔羅:「非是如來為第一難事,更有第一難事。謂於未來正法住世餘八十年,安慰說此摩訶衍經常恒不變如來之藏,是為甚難。若有眾生持諸同類,是亦甚難。若有眾生聞說如來常恒不變如來之藏,隨順如實,是亦甚難。」
佛对央掘魔罗说:“并不是这是如来面临的最大困难,还有更大的困难。那就是在未来正法存在的最后八十年里,安慰地讲述这部摩诶衍经,永恒不变的如来的宝藏,这是非常困难的。如果有众生能够坚持这些同类的教义,这也是非常困难的。如果有众生听到如来永恒不变的宝藏的教义,能够顺从并真实理解,这也是非常困难的。”
央掘魔羅白佛言:「世尊!何如為難?」
央掘魔罗问白佛说:“世尊!这是怎么回事?”
佛告央掘魔羅:「譬如大地荷四重擔。何等為四?一者大水,二者大山,三者草木,四者眾生。如是大地荷此四擔。」
佛祖对央掘魔罗说:“就像大地承载着四种重负。这四种是什么呢?第一是大海,第二是大山,第三是草木,第四是众生。就这样,大地承载着这四种重负。”
央掘魔羅白佛言:「如是。世尊!」
央掘魔罗对白佛说:“就是这样,世尊!”
佛告央掘魔羅:「非是大地荷四重擔。所以者何?餘復更有荷重擔者。」
佛祖对央掘魔罗说:“并不是大地承受了四重的负担。为什么这么说呢?因为还有其他的承受更重负担的存在。”
央掘魔羅白佛言:「誰耶?世尊!」
央掘魔罗问白佛说:“你是谁?世尊!”
佛告央掘魔羅:「正法住世餘八十年,菩薩摩訶薩為一切眾生,演說如來常恒不變如來之藏,當荷四擔。何等為四?謂兇惡像類常欲加害,而不顧存亡棄捨身命,要說如來常恒不變如來之藏,是名初擔,重於一切眾山積聚。兇惡像類非優婆塞,以一闡提而毀罵之,聞悉能忍,是第二擔,重於一切大水積聚。無緣得為國王大臣大力勇將及其眷屬說如來藏,唯為下劣形殘貧乞堪忍演說,是第三擔,重於一切眾生大聚。窮守邊地多惱之處,衣食湯藥眾具麁弊,一切苦觸無一可樂,男悉邪謗女人少信,城郭丘聚豐樂之處不得止住,是第四擔,重於一切草木積聚。若能荷此四重擔者,是名能荷大擔菩薩摩訶薩。若菩薩摩訶薩,於正法欲滅餘八十年,棄捨身命,演說如來常恒不變如來之藏,是為甚難;若能維持彼諸眾生,是亦甚難;彼諸眾生聞說如來常恒不變如來之藏,能起信樂,是亦甚難。
佛对央掘魔罗说:“正法在世还剩下八十年,菩萨摩诃萨为了所有的众生,要传播如来的永恒不变的教义,需要承担四种重担。什么是四种重担呢?第一种是面对那些恶毒的人,他们总是想要伤害你,但你不能因此而放弃生命,要坚持传播如来的永恒不变的教义,这就是第一种重担,比所有的山还要重。第二种是面对那些恶毒的人,他们并不是佛教的信徒,他们会用最恶毒的语言来诋毁你,但你听到后要能忍受,这就是第二种重担,比所有的大水还要重。第三种是你不能为了国王、大臣、勇士和他们的家人讲述如来的教义,只能为那些低下、残疾、贫穷、乞讨的人传播,这就是第三种重担,比所有的众生还要重。第四种是你必须在贫瘠的边境地区,那里的衣食和药品都很粗糙,所有的事情都让人痛苦,没有一样可以让人快乐,男人都在诽谤你,女人很少信你,你不能在城市和山丘的富饶之地停留,这就是第四种重担,比所有的草木还要重。如果能承担这四种重担的,就是真正能承担重担的菩萨摩诃萨。如果菩萨摩诃萨,在正法即将消失的最后八十年,能舍弃生命,坚持传播如来的永恒不变的教义,这是非常困难的;如果能维护那些众生,这也是非常困难的;如果那些众生听到如来的永恒不变的教义,能产生信仰和喜悦,这也是非常困难的。
「復次,央掘魔羅!非是如來為第一難事,今當更說復有難事。譬如士夫其壽無量,過無量百千億歲,以一毛端渧大海水,復過是數,以一毛渧乃至將竭餘如牛跡,為甚難不?」
再次强调,央掘魔羅!并不是说如来面临的是最困难的事情,现在我要再说一件更困难的事情。比如说,一个士人他的寿命无量,超过无量的百千亿岁,用一根毛发的尖端蘸取大海的水,再过这么长的时间,用一根毛发蘸取直到将大海的水耗尽,剩下的就像牛蹄印那么少,这难道不是非常困难吗?
央掘魔羅言:「甚難,世尊!不可稱說。」
央掘魔羅说:“太难了,世尊!无法用言语表达。”
佛告央掘魔羅:「此不為難,更有甚難。」
佛对央掘魔罗说:“这并不难,还有更难的。”
央掘魔羅言:「誰耶?世尊!」
央掘魔羅问道:“这是谁?世尊!”
佛告央掘魔羅:「正法住世餘八十年,若有菩薩摩訶薩,棄捨身命,演說如來常恒不變如來之藏,是為甚難。
佛对央掘魔罗说:“正法在世间还剩下八十年,如果有菩萨或大菩萨,舍弃自己的生命,来传播如来的永恒不变的教义,这是非常困难的。
「復次,央掘魔羅!非是如來為第一難事,更有難事。央掘魔羅!譬如士夫擔須彌山王及大地大海經百億歲,此為大力第一難不?」
央掘魔羅白佛言:「如是如來境界,非彼聲聞緣覺所及。」
佛告央掘魔羅:「彼非大力非為甚難,若以大海一塵為百千億分,百千億劫持一塵去,乃至將竭餘如牛跡;復能擔負須彌山王大地河海,百千億劫,而彼不能於正法住世餘八十年時,演說如來常恒不變如來之藏,唯有菩薩人中之雄,能說如來常恒不變如來之藏護持正法,我說此人第一甚難。
「復次,央掘魔羅!譬如士夫能以水滅三千大千世界熾然盛火,如是士夫為甚難不?」
央掘魔羅白佛言:「世尊!滅一天下火尚為極難,況復三千大千世界?是為甚難。」
佛言:「如是。央掘魔羅!未來世中持戒眾減、犯戒眾增,正法住世餘八十年,菩薩摩訶薩棄捨身命奴婢牛羊非法財物,種種清淨宣說正法,演說如來常恒不變如來之藏,此何士夫?」
央掘魔羅白佛言:「唯佛能知,非聲聞緣覺。爾時,護持世間淨法猶尚為難,何況出世間上上如來常恒不變如來之藏?如彼士夫能以水滅三千大千世界熾然盛火,極為甚難。若於未來正法住世餘八十年,菩薩摩訶薩棄捨身命,演說如來常恒不變如來之藏,當知彼人即是如來。」
佛告央掘魔羅:「善哉善哉!善男子!我亦如是說,一切如來說彼士夫所為難事不得邊際。
「復次,善男子!譬如百川入于大海,別流不現,如是士夫所得智慧,一切士夫來入其中,悉皆不現。
「復次,善男子!譬如大海不受死屍,如是士夫無諸戲行家愛家病雜亂非法,謗如來藏者不與同止,如是士夫極為甚難,維持彼眾及聽法者,是亦甚難。」
央掘魔羅白佛言:「世尊!菩薩摩訶薩,成就幾相名非新學?」
佛告央掘魔羅言:「善男子!菩薩摩訶薩成就八相非為新學。何等為八?一者知法,二者知思量持,三者供養父母,四者知師恩,五者厭諸惡見,六者離一切相輕慢、不調伏、不善不淨之物,七者不思欲乃至夢中亦不起想,八者敬重於戒。如是菩薩摩訶薩成就八相,非為新學。
「復次,菩薩摩訶薩成就八相,非為新學。何等為八?一者說摩訶衍,二者分明演說如來之藏而不厭捨,三者不貪財物,四者慈悲喜捨忍,五者視一切眾生猶如一子,六者近善知識,七者離惡知識,八者世利知足。菩薩成就如是八相,非為新學。
「復次,菩薩成就八相,非為新學。何等為八?一者安慰知量美說,二者不嬉戲,三者煩惱微薄忍,四者聞一切經忍,五者降伏睡眠,六者不嬾惰,七者精勤不放逸,八者常樂求戒。菩薩成就如是八相,非為新學。
「復次,菩薩成就八相,非為新學。何等為八?一者真實,二者鮮淨樂習淨事,三者光澤,四者端政,五者遠離女人,六者遠離親族,七者聞惡恐怖彼彼惱亂身毛皆竪,八者愍念眾生。菩薩成就如是八相,非為新學。
「復次,菩薩成就八相,非為新學。何等為八?一者善知佛說魔說差別,二者恭敬知經者,三者知律非律差別二隱覆,四者善知如來隱覆之說,五者知如來祕密,六者善知隨順世聞事,七者善知如來常恒不變,八者善知菩薩惡非惡事,善知時方自能。菩薩成就如是八相,非為新學。
「成就如是四十相身念法,是菩薩非為新學。若無四十功德,若半減半,當知善男子善女人不住摩訶衍,亦不入諸菩薩數。是故菩薩行則為甚難。彼何等勝功德?謂無欲想乃至夢中亦不起心,當知是人有一切覺支殊勝功德。」
爾時,文殊師利語央掘魔羅言:「如來藏者有何義?若一切眾生悉有如來藏者,一切眾生皆當作佛,一切眾生皆當殺、盜、邪婬、妄語、飲酒等不善業跡。何以故?一切眾生悉有佛性,當一時得度。若有佛性者,當作逆罪及一闡提。若有我者我界,當度一切有。是故世間,無有我無有界,一切法無我是諸佛教。」
佛告文殊師利:「一切眾生有如來藏,為無量煩惱覆,如瓶中燈。復次,文殊師利!譬如有一調伏子,迦葉如來為授記言:『却後七年當為轉輪聖王正法治化,我亦却後七日當般涅槃。』時調伏子聞授記已歡喜踊躍,作是念言:『一切智記我當得轉輪聖王,我今不疑。』即白母言:『與我魚肉乳酪麻豆種種美食,我當有力。』彼并食雜食肉故,不能自活非時而死。云何文殊師利!彼佛為妄語耶?為非一切智耶?為彼實無轉輪聖王善根果報耶?」
文殊師利白佛言:「世尊!彼本惡業故致此死。」
佛告文殊師利:「勿作是說,彼非時死耳,非本惡業報也。文殊師利!彼佛不知先惡業報而記之耶?無先惡業今自作過以致失命耳。如是文殊師利!若男子女人作是念言:『我身中有如來之藏,自當得度,我當作惡。』若如是作惡者,為佛性得度耶?不得度耶?如上所說彼調伏子,實有王性而不得度。所以者何?以多放逸故。佛性不度亦復如是,以彼眾生多放逸故。一切眾生為無佛性耶?實有佛性如轉輪王報。為佛妄語耶?眾生妄語作諸放逸,以聞法放逸故,自過惡故不得成佛。」
文殊師利白佛言:「世尊!一切眾生無本業耶?」
佛告文殊師利:「彼有本業,但少聞此經,無量阿僧祇罪皆悉除滅。所以者何?如來無量阿僧祇劫發大誓言:『一切眾生未度令度,未脫令脫。』以此誓願善根,如來慧日光明所照,無量阿僧祇罪皆悉除滅。復次,文殊師利!譬如一切雲霧覆過,日未出時皆悉障蔽一切世間,日光少出一切世間闇障悉滅。如是阿僧祇大罪積聚,乃至此經日未出時,一切眾生輪迴生死;此經日出,阿僧祇惡大闇積聚一彈指頃,於如來常恒不變如來之藏,若戲笑說若隨順他,此及道外,若波羅夷無間惡業,阿僧祇罪須臾悉滅。所以者何?若聞釋迦牟尼如來名號,雖未發心已是菩薩。所以者何?以如來勝願一切世間是我有故,諸未度者當令得度,化以正法悉令覺悟。是故文殊師利!聞如來名者皆為菩薩,非但自能速除煩惱,亦復當得我所得身。
「『我已稱說道, 憂悲毒刺拔,
汝等應當作, 如來之所說。』
「我說道者,說何等道?道有二種,謂聲聞道及菩薩道。彼聲聞道者,謂八聖道;菩薩道者,謂一切眾生皆有如來藏。我次第斷諸煩惱得佛性,不動快樂甚可愛樂,若不斷者恒輪轉生死。『我已稱說道,憂悲毒刺拔』,憂悲者謂煩惱義,拔刺者謂如來。我斷除無量煩惱,為大醫王,汝等當從我受,我當示汝如來之藏。『汝等應當作』者,隱覆說義。『如來之所說』者,此生欺誑汝欺誑汝。佛出世間如優曇鉢華,得信猶如恒沙金粟,亦如盲龜值浮木孔,如是遇如來、應供、等正覺如來藏經,不以生死壽果欺誑汝等,自度一切有及一切煩惱病,是故言『如來之所說』。
「『精勤諸善法, 折伏諸惡心,
修福遲緩者, 意樂著諸惡。』
「此偈我為聲聞說。又如來藏者極為難得,世間無有如是難得,譬類如來之藏,當疾觀察,如是如是意樂著諸惡者,比丘自性淨心,心習惡知識過,五垢為首,眾多煩惱前後圍繞。云何五垢為本,諸煩惱圍繞?所謂貪欲、瞋恚、睡眠、掉、疑。此五垢壞心,欲淨除五垢本及諸煩惱者,當勤方便自性清淨心力,當勤方便及未謗修多羅未成一闡提,當勤方便修習自度。以是義故,說彼心無量客塵煩惱,應當疾疾拔其根本。
「『意法前行, 意勝意生, 意法淨信。
若說若作, 快樂自追, 如影隨形。』
「我為聲聞乘說。此偈意者,謂如來藏義。若自性清淨意,是如來藏勝一切法,一切法是如來藏所作。及淨信意法,斷一切煩惱故,見我界故。若自淨信有如來藏,然後若說若作,得成佛時若說若作,度一切世間如人見影,見如來藏亦復如是,是故說如影隨形。
「『意法前行, 意勝意生, 意法為惡。
若說若作, 眾苦自追, 如輪隨跡。』
(謂一轅兩輪,二牛牽之故輪隨跡。)
「此偈說煩惱義。意法惡者,為無量煩惱所覆造作諸惡,故名為惡。不知自性心如來藏,入無量煩惱義,如是躁濁不息故,若說若作,一切眾苦常隨不絕。如輪隨跡者,諸惡積聚生死輪迴,轉一切眾生於三惡趣中,如輪隨跡,是故說於福遲緩者心樂於惡法。
「復次,文殊師利!如知乳有酥故,方便鑽求,而不鑽水,以無酥故。如是文殊師利!眾生知有如來藏故,精勤持戒淨修梵行。復次,文殊師利!如知山有金故,鑿山求金,而不鑿樹,以無金故。如是,文殊師利!眾生知有如來藏故,精勤持戒淨修梵行,言:『我必當得成佛道。』復次,文殊師利!若無如來藏者空修梵行,如窮劫鑽水終不得酥。」
文殊師利白佛言:「世尊!梵行有何義?何故如來捨五欲樂?」
央掘魔羅謂文殊師利言:「無量天人常知墮法,故離諸欲想。」
佛告央掘魔羅:「勿作是說。一切眾生有如來藏,一切男子皆為兄弟,一切女人皆為姊妹。」
央掘魔羅白佛言:「世尊!云何淨飯王、摩耶夫人,兄弟姊妹而作父母?」
佛告央掘魔羅:「是方便示現度脫眾生,若不如是則不能度。譬如大王有二千力士,二人方便現相折伏,以悅王心娛樂眾人,唯彼自知餘無能覺。佛亦如是,示因父母現同人事,然後得度無量眾生,令出生死無邊大海,而彼眾生莫能知者。譬如伎兒於大眾中,種種變現以悅眾心。諸佛世尊亦復如是,種種變現以度眾生,而彼眾生莫能知者。譬如幻師於大眾中,自斷身分以悅眾人,而實於身無所傷損。諸佛世尊亦復如是,如彼幻師種種變現以度眾生。文殊師利!如來一切智知一切,觀察世間一切眾生,無始已來無非父母兄弟姊妹,昇降無常迭為尊卑,如彼伎兒數數轉變,是故如來淨修梵行。
「復次,文殊師利!彼此自界共相娛樂,如何受樂?自餘身分,云何不得,不成界報?當知是樂是大苦聚,女有佛藏男亦如是。云何一性而自染著?以一性故,是故如來淨修梵行,住於自地不退轉地得如來地。」
文殊師利白佛言:「世尊!何故如來,不以一切梵行建立優婆塞、優婆夷?何故世尊!說比丘、比丘尼、優婆塞、優婆夷正法因故,如堂四柱?而今優婆塞、優婆夷現有大惡,何故建立於正法律中?」
佛告文殊師利:「此異想名世俗想,如來視一切眾生如羅睺羅,常欲安立令住佛地無此階漸,佛想異此俗想,異此名非問論。」
文殊師利白佛言:「世尊!以一切眾生界是一界故,諸佛離殺生耶?」
佛言:「如是。世間殺生如人自殺,殺自界故。」
文殊師利白佛言:「世尊!何故視一切眾生如羅睺羅,而復教人調伏殺罰有自界諸惡像類者?」
佛告文殊師利:「善男子!莫作是說。如來如是視一切眾生如羅睺羅。譬如士夫常日再食,愛樂法故日唯一食則殺八萬戶蟲,如是者應名殺生,而非殺生不淨。復次,文殊師利!無邊欲樂聖所背捨,聖人為害欲故自害,若如是者,聖人則有自害過惡,謂愛欲心盛至他所言:『我起欲心願見教誡令生慚愧,我存亡無在,則方便自害。』如是者為害自界耶?」
文殊師利白佛言:「不也。世尊!彼乃因是功德增積。」
佛告文殊師利:「如是。文殊師利!何故諸聖自害?以是煩惱毒蛇因故,而況他身?佛所說法,諸惡像類壞正法者,如自煩惱盛而教誡彼為作諸難,則為供養自界,如自求畢竟樂,棄捨欲樂衣食命樂,如自害身而調伏彼,是名善知如來之藏。」
文殊師利白佛言:「世尊!因如來藏故,諸佛不食肉耶?」
佛言:「如是。一切眾生無始生死生生輪轉,無非父母兄弟姊妹,猶如伎兒變易無常,自肉他肉則是一肉,是故諸佛悉不食肉。復次,文殊師利!一切眾生界我界即是一界,所宅之肉即是一肉,是故諸佛悉不食肉。」
文殊師利白佛言:「世尊!珂貝蠟蜜皮革繒綿,非自界肉耶?」
佛告文殊師利:「勿作是語。如來遠離一切世間,如來不食,若言習近世間物者,無有是處。若習近者是方便法,若物展轉來者則可習近,若物所出處不可習近,若展轉來離殺者手則可習近。」
文殊師利白佛言:「今此城中有一皮師能作革屣,有人買施,是展轉來,佛當受不?復次,世尊!若自死牛,牛主從旃陀羅取皮,持付皮師使作革屣,施持戒人,此展轉來可習近不?」
佛告文殊師利:「若自死牛,牛主持皮用作革屣,施持戒人,為應受不?若不受者是比丘法,若受者非悲,然不破戒。」
文殊師利白佛言:「世尊!亦不得用不淨水熟食,比丘不應受,若如是者如是現。」
佛告文殊師利:「此名世間想。若有優婆塞者,以淨水作食而不得作用;若無優婆塞者,諸佛其如之何?陸蟲水蟲虛空亦蟲,若如是者於淨宗為惡,世間云何得修淨宗?此名非問論。」
文殊師利白佛言:「世尊!世間久來亦自立不食肉。」
佛告文殊師利:「若世間有隨順佛語者,當知皆是佛語。」
文殊師利白佛言:「世尊!世間亦說有解脫,然彼解脫非解脫,唯佛法是解脫;亦有出家而非出家,唯有佛法是出家。世尊!世間亦說我不食肉,彼等無我亦無不食肉,唯世尊法中,有我決定不食肉。」
佛告文殊師利:「汝欲聞世間建立外道因不?當為汝說。」
文殊師利白佛言:「唯然世尊!願樂欲聞。」
佛告文殊師利:「乃往過去無量阿僧祇劫時世有佛,名拘孫陀跋陀羅,出興于世在此城中。時彼世界無諸沙礫,無外道名唯一大乘,彼諸眾生一向快樂。爾時,如來久住於世乃般涅槃,般涅槃後正法久住,法欲滅時持戒者減,非法者增。有一阿蘭若比丘名曰佛慧,有一善人施無價衣,比丘愍彼即為受之。比丘受已示諸獵師,諸獵師眾見此好衣生劫盜心,即於其夜將是比丘至深山中,壞身裸形懸手繫樹。
爾時,其夜有採花婆羅門,至阿蘭若處,見虎恐怖向山馳走,見彼比丘壞身裸形懸手繫樹,見已驚歎:『嗚呼沙門!先著袈裟而今裸形,必知袈裟非解脫因,自懸苦行是真學道。』彼人豈當捨離善法,當知分明是解脫道因,壞正法故即捨衣拔髮作裸形沙門,裸形沙門從是而起。爾時,比丘自得解縛已,即取樹皮赤石塗染以自障蔽,結草作拂用拂蚊蟲。更有採花婆羅門見已念言:『是比丘捨先好衣,著如是衣、捉如是拂。彼人豈當捨離善法,當知分明是解脫道。』即學彼法,出家婆羅門從是而起。
時彼比丘暮入水浴,因洗頭瘡,即取水衣以覆瘡上,取牧牛人所棄弊衣以自覆身。時,有樵者見已念言:『是比丘先著袈裟而今悉捨,必知袈裟非解脫因,故被髮弊衣日夜三浴修習苦行。彼人豈當捨離善法,當知分明是解脫道。』即學彼法,苦行婆羅門從是而起。比丘浴已身體多瘡蠅蜂唼食,即以白灰處處塗瘡,以水衣覆身。時,有見者謂言是道。即學彼法,灰塗婆羅門從是而起。時彼比丘然火炙瘡,瘡轉苦痛不能堪忍,投巖自害。時,有見者作是念言:『是比丘先著好衣今乃如是。彼人豈當捨離善法,當知投巖是解脫道。』投巖事火從是而起。
如是九十六種,皆因是比丘種種形類,起諸妄想各自生見。譬如有國一一相視而起麁想,麁想生已各各相殺,九十六種道各生異想,亦復如是。猶如鹿渴於炎水想追逐乏死。正法滅時,因彼比丘非法法想亦復如是。如是文殊師利!世間一切所作之上,尸羅威儀種種所作,一切悉是如來化現,法滅盡時如是事生,若如是者正法則滅。如是,文殊師利!於真實我世間如是,如是邪見諸異妄想,謂解脫如是,謂我如是出世間者,亦不知如來隱覆之教,謂言無我是佛所說,彼隨說思量如外道因起。彼諸世間隨順愚癡,出世間者亦復迷失隱覆說智。是故如來說一乘中道離於二邊,我真實、佛真實、法真實、僧真實,是故說中道名摩訶衍。
爾時,央掘魔羅白佛言:「世尊!眾生不知中道,妄想說餘中道。」
佛告央掘魔羅:「少有眾生聞此經信,未來眾生多謗此經。」
央掘魔羅白佛言:「世尊!唯願為說,何方幾所眾生誹謗此經?幾一闡提,何方有能廣為眾生安慰說者?唯願如來哀愍為說。」
佛告央掘魔羅:「未來世中,中國當有九十八百千億眾生謗毀此經,七十億眾生作一闡提;東方九十八千億眾生謗毀此經,六十億眾生作一闡提;西方九十八百億眾生謗毀此經,五十億眾生作一闡提;南方九十八億眾生謗毀此經,四十億眾生作一闡提。罽賓國中有我餘法,婆樓迦車國餘名不滅,頻陀山國亦復如是。罽賓比丘半半行摩訶衍,半半樂摩訶衍說摩訶衍。南方當有行堅固道、行如來行,離八大事,說如來常恒不變如來之藏,菩薩摩訶薩、比丘、比丘尼、優婆塞、優婆夷,行堅固道任荷我法。」
爾時,文殊師利白佛言:「世尊!奇哉佛法,當住南方。」
佛告文殊師利:「如是如是,我法當住南方少時。如汝等苦行菩薩摩訶薩不惜身命,安慰一切眾生故,說如來常恒不變如來之藏,如一切諸佛,悉皆不樂至此世界荷負三千大千世界無量眾生,而我獨能於此度脫。我菩薩摩訶薩正法欲滅餘八十年,爾時,不樂任持正法,亦復如是。如汝等文殊師利!正法欲滅餘八十年,當於爾時,任荷正法,一切閻浮提及諸洲間不惜身命,演說如來常恒不變如來之藏,彼時眾生或信或不信。彼諸菩薩作是念言:『若斷截我身作種種分,我當由此得常住身。』
如汝文殊師利等無量菩薩摩訶薩,於彼南方任荷正法,第一最難,是故我常讚歎南方最後說法。由彼菩薩威德力故,一切閻浮提及諸洲間,彼諸眾生聞名迴向,或因慚愧或因恐怖故。譬如有王聞餘王法而自治國,罽賓國及伽樓迦車城,慚愧恐怖故,說摩訶衍祕密之藏,亦復如是,然不說如來常恒不變如來之藏。文殊師利!譬如放火草中,唯燒中間不燒邊際。我初生地堅固道滅,餘法住於南方邊際,諸菩薩於彼任荷正法,亦復如是,當知彼中則有如來。
爾時,釋提桓因與三十三天諸眷屬俱,稽首佛足興大供養已,白佛言:「世尊!我等當共護持此經,願見付授,唯願哀愍一切眾生說此經名。」
佛告天帝釋言:「憍尸迦!此經名為『央掘魔羅』,如是受持。憍尸迦!此經難得如優曇鉢華。」
時帝釋長子名阿毘漫柔,頂禮佛足白佛言:「世尊!如我父王與阿修羅戰時,告馭者言:『汝當莊嚴伏阿修羅車。』馭者白王:『願勿憂慮。我要先死然後及王,今當畢命堅意決戰,餘人亦當捨身盡力。』如是,世尊!於未來世正法欲滅八十年時,菩薩摩訶薩說如來常恒不變如來之藏。復作是念:『我說法時多有眾生不能堪忍,我當不說。』爾時,莫令諸善男子聞彼諸難生退轉心,當知善馭莊嚴法乘如如來藏,如來常恒寂靜不變廣宣世間,彼善男子說如來常恒不變如來之藏。我於爾時,當作比丘棄捨身命而為作護。」爾時,眾多帝釋子,若男若女及餘諸天,頂禮佛足而發誓言:「我當作比丘、比丘尼、優婆塞、優婆夷,棄捨身命而為作護。
時佛歎言:「善哉善哉!善男子!汝等皆是求正法者,我亦當為諸樂法者而作覆護,我亦常當於彼前行如善馭者,汝等常當堅固知恩,於如來常處、恒處、寂靜處、不變易處如來藏處,當廣宣說。」
爾時,波斯匿王具四種兵告諸大臣言:「今有人像羅剎殺害多人一千少一,以指為鬘以血塗身,勇健驍捷縱暴此境,今去此城減四十牛鳴,或能害我及諸臣子以充其數,今當共行剪除殺鬼。今此城中一切男女欲求取者悉不敢出,一切鳥獸聞其惡名亦所不至。汝等今當宣令內外:『波斯匿王今興四兵,罰彼羅剎央掘魔羅,一切皆當持器仗來,若能與彼盡力共戰,若傷不傷隨功賞賜,象馬珍寶城邑土田,隨其所欲悉當與之。』」聞彼惡名莫不震慴,如是宣唱無一應命。唯王左右不得自在,抑逼威顏俛仰祗順。時諸妃后啼泣上諫:「寧失國位願勿自征。」即召太卜問其吉凶:「今當能制央掘魔羅不?」卜筮咸曰:「彼今當滅。」雖聞是語王猶不信,將四種兵往詣佛所稽首佛足,有怖畏色額上流汗却坐一面。
爾時,世尊一切智知一切,知而故問:「大王!今日何故流汗?」
王白佛言:「今有羅剎名央掘魔羅,殺害人民一千少一,以指作鬘以血塗身,恐其不息與我共戰,舉國人民悉皆怖畏,杜門不出事業斯廢,一切鳥獸悉不敢近,嚴此四兵欲往罰之。」
佛告王曰:「今大王欲罰彼耶?」
王白佛言:「今唯一心取信佛足。」
佛告大王:「若央掘魔羅來至此者,王當云何?」
爾時,四兵悉大恐怖,唯王不畏,恃佛威德故。王白佛言:「若彼來者如是為一。」
爾時,世尊指示王言:「此即常勝央掘魔羅。」王見央掘魔羅瞪矚不眴,觀其形相赤眼雄姿,心驚毛竪如非人所持,勇猛心退刀劍自落,漸近如來師子之座,一心至誠歸依如來,當視我等如羅睺羅。于時四兵倍增惶怖,迷亂顛沛奔馳逃竄。
爾時,世尊放安慰眾生無畏光明,照彼眾生令身安樂。爾時,波斯匿王內外眷屬城邑人民,咸作是念:「今央掘魔羅為世尊所伏。」
波斯匿王作是歎言:「奇哉世尊!真為第一調御之軛,真為無上天人之師,如是兇暴大惡業者,乃能方便安立正法。」
爾時,世尊說偈歎言:
「人前放逸, 後止不犯, 是照世間,
如月雲消。
「若菩薩摩訶薩,先現放逸後現功德,是照世間如月雲消,度無量眾生現如來功德。大王!當知彼非惡人,是則菩薩善方便耳。」
王白佛言:「以何義故言非惡人?先辱師婦,受行惡師毘舍遮行。」
佛告大王:「彼不辱師婦,彼亦非師,現為彼師及婦色像變易其心,習樂師法言常清淨。大王當知!是大奇特,譬如龍象衝擊非驢所堪。如是大王!如來人中大龍象王,隱覆言教秘密說耳,聲聞緣覺皆所不堪,唯佛與佛乃能堪任。大王!南方去此過六十二恒河沙剎有國,名一切寶莊嚴,佛名一切世間樂見上大精進如來、應供、等正覺,在世教化,無有聲聞緣覺之乘,純一大乘無餘乘名。彼諸眾生無有老病及不可意苦,純一快樂,壽命無量,光明無量,純一妙色,一切世間無可為譬,故國名一切寶莊嚴,佛名一切世間樂見上大精進。王當隨喜合掌恭敬,彼如來者豈異人乎?央掘魔羅即是彼佛,諸佛境界不可思議。
爾時,波斯匿王語諸占師:「汝等一切悉皆妄語,汝速遠去勿復妄說。」
爾時,諸天世人及諸龍神,聲聞菩薩波斯匿王,一切城邑聚落人民,承佛威神悉皆來集,稽首敬禮央掘魔羅足,一心同聲說偈歎言:
「南無如來無邊身, 南無方便央掘魔,
我今頂禮聖足下, 懺悔天尊柔軟足。
我今懺悔如來尊, 央掘魔羅二生身,
為我等故來至此, 現佛色像勝光焰,
照諸眾生堪能說, 我數懺謝無量身,
無依作依等正覺, 無親怙者為作親。
奇哉二佛出于世, 未曾有法行世間,
猶如火中生蓮華, 世間希有見二佛。」
爾時,世尊告波斯匿王言:「北方去此過四十二恒河沙剎,有國名常喜,佛名歡喜藏摩尼寶積如來、應供、等正覺,在世教化。彼土無有聲聞緣覺,純一大乘無餘乘名,亦無老病眾苦之名,純一快樂,壽命無量,光明無量,無有譬類,故國名常喜。佛名歡喜藏摩尼寶積如來、應供、等正覺,王當隨喜合掌恭敬。彼如來者豈異人乎?文殊師利即是彼佛。若有眾生向央掘魔羅、文殊師利恭敬作禮,若復聞是二人名者,見歡喜國如見自家,聞彼名故常閉四趣,或以戲笑或隨順他,或為名利,此及外道,或犯重禁五無間罪,亦閉四趣。若善男子善女人為二名所護者,若今現在及未來世,曠野嶮難諸恐怖處皆悉蒙護,於一切處恐怖悉滅,若天、龍、夜叉、乾闥婆、阿修羅、迦樓羅、緊那羅、摩睺羅伽、毘舍闍眾,悉不能干。
爾時,世尊告波斯匿王:「如來所說有如是大威德,菩薩所行有如是大威德,文殊師利及央掘魔羅,有如是大威德,於此二龍發隨喜心,能起菩薩無量之行。大王!汝當給養央掘魔母,勿得遺忘。此央掘魔羅母,是我方便之所守護。」
爾時,央掘魔羅母,身昇虛空高七多羅樹,而說偈言:
「如來所變化, 眾生悉不知,
如來所作幻, 眾幻中之王,
大身方便身, 是則為如來。」
說此偈已即沒不現。爾時,波斯匿王白佛言:「世尊!此為幻耶?」
佛告大王:「此是化母,如化母所說,菩薩行亦如是。」
爾時,央掘魔羅師摩尼跋陀羅,身昇虛空高七多羅樹,而說偈言:
「譬如野干獸, 常與師子遊,
雖久相習近, 其聲不相類,
聞彼聲怖死, 況能師子吼?
我如彼小獸, 雖久為彼師,
不能堪任發, 人雄無畏聲,
若彼非方便, 我則必當死。
我如野干獸, 豈堪受彼供,
我行愚癡法, 菩薩悉遠離,
於一切眾生, 等視如一子。
佛化無量幻, 眾生不能知,
設化百千億, 婆羅門師長,
眾生悉不知, 唯佛知佛幻,
當知佛世尊, 一切幻中王。」
爾時,彼師摩尼跋陀羅婦,而說偈言:
「嗚呼諸眾生, 不知佛功德,
謂實旃遮女, 不知如來化,
示現作我身, 幻化亦如是。
大王應當知, 佛身不思議,
彼諸旃陀羅, 尚不得近王,
恐怖常畏死, 何況對言說。
此人彼亦人, 不敢相習近,
況復諸天人, 親近轉佛心。
無量天龍神, 常供養如來,
惡心向佛者, 彼即斷其命。
佛以巧方便, 示現種種幻,
制未來眾生, 無量諸非法,
佛幻為大幻, 如來方便身。」
說是語已即沒不現。爾時,波斯匿王聞見如是諸希有事,歡喜踊躍白佛言:「世尊!為是幻耶?」
佛言:「大王!如彼師及師婦、央掘魔羅母,彼三人者悉是我幻。我示幻化不可思議,因我教化央掘魔羅,度無量眾生。」
時波斯匿王白佛言:「世尊!我當七日修行大施,央掘魔羅如來在福田方今為福田。」
佛告王言:「如是如是。」
爾時,諸天龍神共說偈言:
「南無幻化王, 具足大精進,
如來方便身, 方便相具足,
方便般涅槃, 示現捨舍利。
如來無邊身, 智慧亦無邊,
無邊善名稱, 無邊明力士,
如來無邊身, 密迹無有邊,
言說亦無邊, 隱覆亦無邊,
無邊照世間, 光明亦無邊。
功德過數量, 無稱不可量,
虛空無礙智, 如來虛空身。
安慰文殊事, 及與我等類,
為央掘魔羅, 故佛世尊來。
若來及不來, 非我等所知,
如來視一切, 猶如羅睺羅。」
爾時,世尊說是經已,諸天、龍神、聲聞、菩薩及波斯匿王一切眾會,皆慕央掘魔羅行及文殊師利菩薩行,願生彼國,皆發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心,踊躍歡喜。
央掘魔羅經卷第四
  • 分卷