佛說鴦掘摩經

西晉 竺法護譯1卷CBETA T0118少于一万字 30 min 白话文由 GPT-4 翻译
佛說鴦掘摩經
西晉月氏國三藏竺法護譯
聞如是:
我听到这样的话:
一時,佛遊舍衛國祇樹給孤獨園,與大比丘五百眾俱。舍衛城中有異梵志,博綜三經無所疑滯,具暢五典所問即對,精生講肆莫不稟仰,國老諮諏群儒宗焉,門徒濟濟有五百人。上首弟子名鴦掘摩(晉曰指鬘),儀幹剛猛力超壯士,手能接飛走先奔馬,聰慧才辯志性和雅,安詳敏達一無疑礙,色像第一師所嘉異。
一次,佛陀在舍卫国的祇树给孤独园游历,与五百名大比丘一同前往。在舍卫城中,有一位非常特别的梵志,他精通三部经文,对任何问题都能迅速回答,无任何疑问。他广泛讲解五典,无人不敬仰他的讲解,国中的长者和学者都以他为宗师,他有五百名门徒。他的首席弟子名叫鴦掘摩(晋代称为指鬘),他举止刚猛,力大无穷,能够单手接住奔跑的马,聪明才智,性格温和,沉着冷静,无任何疑难,外貌出众,是师傅非常赞赏的弟子。
室主欽敬候夫出處,往造指鬘而謂之曰:「觀爾顏彩有堂堂之容,推步年齒相覺不殊,寧可同歡接所娛乎!」指鬘聞之慞惶怖懼,毛衣起竪跪而答曰:「夫人比母師則當父,猥垂斯教儀不敢許,心所不甘甚非法也。」師婦又曰:「飢者與食、渴給水漿,有何非法?寒施溫衣、熱惠清涼,有何非法?裸露覆之、危厄救之,有何非法?」指鬘答曰:「赴趣患急寬濟窮頓,實無非法。夫人母也,師之所重,隨婬著色慢犯非宜,如蛇蝘體服毒褒。
住宅的主人非常尊敬并期待指鬘的到来,前去拜访他,并对他说:“看你的面容端庄,年龄似乎与我相仿,我们可以一起快乐地交往吗?”指鬘听后感到非常惊慌和害怕,汗毛竖起,跪下回答说:“夫人如同母亲,师傅则如同父亲,我不敢接受这样的教诲,内心极其抗拒,这是非法的。”师婦又说:“给饥者食物、给渴者水,有何不法?寒冷时给予温暖的衣物、炎热时提供清凉,有何不法?给赤身裸体的人衣服、在危难时救助他们,有何不法?”指鬘回答说:“帮助急需救助的人,确实没有不法。夫人如母,是师傅所尊重的,但随意追求肉欲和着迷于外表,轻视犯规,就像穿着有毒的衣服一样。”
師室聞之即懷愧恨,歸自總滅裂衣裳,欝金黃面佯愁委臥。時,夫行還,問曰:「何故,有何不善?誰相嬲觸?」室人譖曰:「君常所歎聰慧弟子,柔仁貞潔履行無闕,君旦不在來見牽掣,欲肆逆慢妾不順從,而被陵侮摧捽委頓,是以受辱不能自起。」師聞悵然意懷盛怒,欲加楚罰掠治姦暴,慮之雄霸非力所伏,退欲靜默深惟不道,穢染閨閤上下失序,進退沈吟將如之何?乃咿悒歎曰:「當微改常倒教而教,教使殺人限至于百,各貫一指以鬘其額。殺人之罪罪莫大焉!不加楚酷必就辜戮,現受危沒,沒墮地獄,不可釋置縱使滋甚也。」
师娘听到这些后,立刻感到羞愧和恼怒,回到家里就撕破了自己的衣服,把脸涂成黄色,假装伤心地躺在床上。这时,她的丈夫回来了,问她:“怎么了,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?有人欺负你了吗?”师娘诬陷说:“你经常赞扬的那个聪明的弟子,他平时表现得温和善良,贞洁无瑕,行为无懈可击,你今天不在的时候他来了,想要对我无礼,我不从,他就对我进行了侮辱和暴力,我受辱后无法起身。”师傅听后,心中充满了愤怒,想要严惩那个弟子,但考虑到他的强大实力,不是靠力量能够制服的,于是退下来冷静思考,深感事态严重,家中上下秩序已经被破坏,不知该如何是好。于是他深深叹息说:“我应该改变我的教导方式,教他们杀人,但限制在一百人以内,每杀一个人就在额头上穿一个孔。杀人的罪孽是最大的,如果不严惩,他们必然会受到惩罚,现在就会遭到灾难,死后会下地狱,无论他们的罪行有多严重,都不能放过他们。”
於是,師命指鬘而告曰:「卿之聰慧所學周密,升堂入室精生無首,唯之一藝未施行耳。」指鬘進曰:「願聞所告。」師曰:「欲速成者宜執利劍,晨於四衢躬殺百人,人取一指以為傅飾,至于日中使百指滿。設勤奉遵,則道德備矣。」便以劒授。指鬘受劍聞告愕懼,心懷愁慼:「設違教旨非孝弟子,順而行之畏陷失理。」奉劍而退垂淚言曰:「淨修梵行則梵志法,孝養父母則梵志法,修為眾善則梵志法,不邪正歸則梵志法,柔和仁惠則梵志法,弘慈四等則梵志法,得五神通則梵志法,超上梵天則梵志法。
在这里,师父命令指鬘前来,并告诉他:“你的聪明才智和学识非常全面,进入学问的深层次已经非常精通,只是还有一项技艺未曾实践。”指鬘前来询问:“愿闻高见。”师父说:“想要迅速成功的人,应该持利剑,在清晨时分到市中心去亲手杀死一百人,每杀一人就取其一指作为证明,直到中午时分使得一百个手指齐全。如果能勤奋地遵循这个方法,那么道德就全备了。”然后师父把剑交给了他。指鬘接过剑后,听到这话感到非常震惊和恐惧,心中充满了忧虑:“如果违背师命,不是一个孝顺的弟子,但顺从行事又怕迷失了正道。”他带着剑退下,眼含泪水说:“修行清净的梵行是梵志之法,孝敬父母也是梵志之法,行善也是梵志之法,保持正直也是梵志之法,温柔仁慈也是梵志之法,广施慈爱也是梵志之法,获得五种神通也是梵志之法,超越至高的梵天也是梵志之法。”
今暴伐殺非法失理,躊躇懊惱當如之何?」即詣前樹四衢路側,悲怒激憤。惡鬼助禍,耗亂其心,瞋目噴吒四顧遠視,如鬼師子,如虎狼獸,跳騰馳踊,色貌可畏。行者四集,悉當趣城,即奮長劍多所殺害,莫不迸怖值無遺脫,去來往返而無覺者。無數之眾稱怨悲叫,入趣王宮告:「有逆賊,遮截要路害人不少,唯願天王,為民除患。
今天有人暴力杀害他人,这是非法和失去理智的行为,他感到非常犹豫和烦恼,应该怎么办呢?于是他走到前面的树旁和十字路口,感到非常悲伤和愤怒。恶鬼帮助他制造灾难,扰乱了他的心智,他怒目四周,像鬼一样的狮子,像虎和狼一样的野兽,到处乱跳乱跑,他的样子非常可怕。行人们都聚集起来,都急忙往城里赶,他挥舞着长剑,到处乱杀,没有人不是惊恐逃跑的,来来回回却没有人意识到发生了什么。无数的人群开始抱怨和哭叫,他们赶到王宫,告诉国王:“有一个叛逆的强盗,挡在路上害人不少,请国王为民除害。”
時諸比丘入城分衛,見諸告者恐怖如是。分衛還出飯食畢訖,往詣佛所稽首足下白世尊曰:「見國人眾詣王宮門,告大逆賊名曰指鬘,手執利劍多所危害,體掌污血路無行人。」
当时,一些比丘进城守卫,看到告诉这些事情的人非常恐怖。守卫们吃完饭后,去见佛陀,向佛陀鞠躬并在佛陀脚下说:“看到很多国民去王宫门口,告诉国王有一个大叛逆的强盗,名叫指鬘,手持利剑,危害很多人,他的手掌沾满了血迹,路上没有行人。”
爾時,世尊告諸比丘:「汝等且止,吾往救之。」佛從坐起尋到其所,道逢蒭牧荷負載乘。佃居民眾白世尊曰:「大聖所湊勿由斯路,前有逆賊四徼道斷,取殺狼藉,唯改所從,又且獨步無侍衛故也。」世尊告曰:「設使三界盡為寇虜,吾不省錄,況一賊乎?」
那时候,佛陀对众比丘说:“你们都留在这里,我去救他们。”佛陀从座位上起来,很快就到了那个地方,路上遇到了一个背着货物的牧人。当地的居民对佛陀说:“大圣,不要走这条路,前面有强盗,他们在四个路口都设了埋伏,专门抢劫杀人,你应该改变路线,而且你还是一个人,没有保镖。”佛陀回答说:“即使三界都成了敌人,我也不会改变我的决定,何况只是一个强盗呢?”
指鬘之母怪子不歸,時至不食,懼必當飢。齎餉出城,就而餉之。日欲向中百指未滿,恐日移昳,道業不具,欲還害母以充其數。佛念:「指鬘若害母者,在不中止罪不可救。」佛便怱然住立其前,時,鴦掘摩見佛捨母,如師子步往迎世尊,心自念言:「十人百人見我馳迸,不敢當也,吾常奮威縱橫自恣,況此沙門獨身而至?今我規圖必勦其命。」即執劍趣佛,不能自前,竭力奔走亦不能到,則心念曰:「我跳度江河解諸繫縛,投捭勇猛曾無匹敵,重關固塞無不開闔。而此沙門徐步裁動,我走不及,殫盡威勢永不摩近。」指鬘謂佛:「沙門且止。」佛告逆賊:「吾止已來其日久矣,但汝未止。
指鬘之母担心儿子不归,一直到了饭点也不吃饭,担心儿子会饿。于是带着食物出城,去给儿子送饭。当时天快到中午但指鬘还没收集到足够的手指,担心时间过去了,自己的任务还没完成,想要杀害自己的母亲来凑够数量。佛陀知道了这件事,想到:“如果指鬘真的伤害了他的母亲,那他的罪过就无法挽救了。”于是佛陀立刻出现在他面前。这时,指鬘看到佛陀放弃了自己的母亲,像狮子一样迈步向佛陀迎去,心里想:“即使是十个人、一百个人看到我冲过去也不敢挡我,我一向横冲直撞,无人能敌,何况这个独自一人的和尚?我一定要取他的性命。”他拿起剑向佛陀冲去,但无论如何也靠近不了佛陀,全力奔跑也无法接近,心里想:“我能跳过江河,解开所有束缚,勇猛无敌,坚固的关卡也能打开。而这个和尚慢慢走来,我却追不上,所有的威势都用尽了也永远无法接近他。”指鬘对佛陀说:“和尚,请停下。”佛陀对这个逆贼说:“我已经停下很久了,只是你没有停下。”
「寂志語何謂, 自云已停跱?
「寂志问道:“何谓自己已经停止修行?”
斯言何所趣, 以我為不止。
他说:“这话是什么意思?为什么说我没有停止?”
今佛云何立, 謂身行不住,
佛陀如何回答呢?他说:“身体和行为都不是永恒不变的,
反以我若茲, 願說解此義。」
反过来说,如果我像这样,希望解释这个意义。”
於是世尊為指鬘頌偈,而告之曰:
「指鬘聽佛住, 世尊除君過,
汝走無智想, 吾定爾不止。
吾安住三脫, 樂法修梵行,
汝獨驅癡想, 懷害今未止。
大聖無極慧, 讚寂於四衢,
尋聞所說罪, 聽采詠法義。」
於是,指鬘心即開悟,棄劍稽首自投于地:「唯願世尊,恕我迷謬,興害集指,念欲見道。僥賴慈化,乞原罪舋,垂哀接濟,得使出家受成就戒。」佛則授之即為沙門。
爾時,世尊威神巍巍,智慧光明結加趺坐,賢者指鬘翼從左右,還至祇樹給孤獨園。指鬘蒙化眾祐所信,諸尊弟子亦共攝持。其族姓子,下鬚髮者則被法服,以家之信捨家為道,具足究竟無上梵行,得六通證生死已斷。稱舉淨德,所作已辦,解名色本,即得應真。
時,王波私匿(晉號和悅),與四部眾象馬步騎,嚴駕出征欲討穢逆,其身疲弊而被塵土,過詣佛所稽首足下。佛問王曰:「從何所來身被塵土?」王白佛言:「唯然,世尊!有大逆賊名鴦掘摩,兇暴懷害斷四徼道,手執嚴刃傷殺人民,今故匡勒四部之眾,欲出討捕。」是時,指鬘在於會中,去佛不遠,佛告王曰:「指鬘在此,已除鬚髮今為比丘,本與云何?」王白佛言:「已志于道無如之何,當盡形壽給其衣食、臥起床坐、病瘦醫藥。
」又問世尊:「唯然大聖,凶害逆人焉得至道履行寂義乎!今為安在?」佛告王曰:「近在斯坐。」王遙見之,心即懷懼衣毛為竪。佛言:「大王!莫恐莫懅!今以仁賢無復逆意。」王造禮之謂曰:「賢者!是指鬘乎?」答曰:「是也。」王又問曰:「仁姓為何?」曰:「奇角氏。」又問:「何謂奇角氏?」曰:「父本姓。」王曰:「唯奇角子受吾供養,衣食、床臥、病瘦醫藥各盡形壽。
」即然所供,王以獲許稽首辭還,歎世尊曰:「能調諸不調,能成諸未成,安住垂大慈,無所不開道,消伏患逆使充法會,亦令庶逮斯調定,我國多事意欲請退。」佛告:「便去,從志所奉。」王禮佛足稽首而歸。
爾時,賢者指鬘,處於閑居服五納衣,明旦持鉢入舍衛城普行分衛,見有諸家懷妊女人,月滿產難心歸怙之。問指鬘曰:「欲何至趣唯蒙救濟。」指鬘得供出城食畢,澡竟去器獨坐加敬,詣佛稽首白世尊曰:「我朝晨旦著衣持鉢入城分衛,見有女人臨月欲產,產難恐懼求見救護。」佛告指鬘:「汝便速往謂女人曰:『如指鬘言至誠不虛,從生已來未嘗殺生,審如是者,姊當尋生安隱無患。』」指鬘白佛:「我作眾罪不可稱計,殺九十九人一不滿百,而發此言,豈非兩舌乎?」世尊告曰:「前生異世今生不同,是則至誠不為妄語,如斯用時救彼女厄。
」即奉聖旨往到女所,如佛言曰:「如我至誠所言不虛,從生以來未曾殺生,審如是者,當令大姊安隱在產。」所言未竟,女尋軀兒亦獲安。
爾時,指鬘入舍衛城,群小童黻見之分衛,或瓦石擲、或以箭射、或刀斫刺、或杖捶擊。賢者指鬘,破頭傷體衣服破裂,還詣佛所,稽首足下起於佛前頌曰:
「我前本為賊, 指鬘名普聞,
大淵以枯竭, 則歸命正覺。
斯以成忍辱, 逮佛開化眾,
聽經常以時, 是故無躓礙。
今已歸命佛, 受真諦法戒,
逮得三通達, 則順諸佛教。
昔暴懷兇毒, 多傷眾類命,
雖古多所危, 吾今名無害。
身口所犯過, 志懷殺害心,
其不危他餘, 未曾遭諸厄。
又復無過去, 持其法寂然,
應受凶暴名, 自調成仁賢。
以才一調定, 如鉤調諸象,
如來成就我, 無劍亦無杖。
其前為放逸, 然後能自制,
彼明炤於世, 由日出於雲。
假使犯眾惡, 不斷眾善德,
彼明炤於世, 由雲消日出。
若新學比丘, 勤修於佛教,
其明炤於世, 如月盛滿時。
其有犯眾罪, 當歸於惡道,
不復難諸患, 服食無所著。
亦不求於生, 未曾會德死,
唯須待時日, 心常志於定。
如是鴦掘摩, 已得成羅漢,
在佛世尊前, 口自頌斯偈。」
佛說如是。賢者指鬘及諸比丘眾,聞經歡喜奉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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