苦陰因事經

我听到这样的说法：

有一次，佛陀在释迦族的羁底（剎帝利种姓）的迦惟罗婆城（城名）的尼拘蔞园中。那时，释迦族的大力士在能渠中散步后，缓步来到世尊所在之处。到达后，他向世尊的脚行礼，然后退到一旁坐下。释迦族的大力士坐下后对世尊说：“正如世尊所说的法，我全部了解，那就是三种意念的执着：对淫欲的执着、对愤怒和愚痴的执着。是这样，世尊所说的法我全部了解。现在，我产生了淫欲，心中执着于此；产生了愤怒和愚痴，心中也执着于此。因此，世尊啊！我这样想：‘我还有什么法没有断尽，以至于心中执着于淫欲？执着于愤怒和愚痴？’”

“你啊，大力士！是因为法未断尽，所以你还在家庭生活中，也没有学习道法，不信仰出家生活，没有放弃家庭。你啊，大力士！如果这些法已经断尽，你就不会在家中，你必定能够信仰出家生活，放弃家庭，学习道法。你啊，大力士！正是因为这些法未断尽，所以你还在家庭生活中，不信仰出家生活，没有放弃家庭学习道法。”

于是释大力士从座位起身，一边穿上袈裟，一边双手合十向佛陀致敬，并向佛陀说：“正如我现在对佛陀有坚定的信仰和深切的喜悦，只愿佛陀，能为我们善巧地说法，让我们见到法，从而使疑惑消失。”

“这位大力士！有五种过度的情欲和对美色的贪恋，它们使人接近于淫欲和执着。眼睛看到色彩、耳朵听到声音、鼻子闻到香气、舌头尝到味道、身体感受到细腻柔滑的触感，因这些而沉溺于感官之乐，贪恋于气息和味道，从中得到快乐。正是这样，大力士！气息和淫欲，其中有许多的破坏和衰败。那么，大力士！淫欲中为何有许多破坏和衰败呢？这位大力士！如果一个出身高贵的男子，或者一个学习技艺以维持生计的人，无论是耕田、做买卖、从事文书工作、学习数学、学习计算、学习印记、学习诗歌、学习守护、教书、或者响应国王的征召，他们忍受着寒冷和酷热，忍受着饥饿和口渴，被蚊虫和跳蚤所困扰，他们为了追求财富。这位出身高贵的男子就是这样行动、这样努力、这样勤奋，但他们不能获得财富，于是他们感到忧虑、不快乐、哭泣、自打，增加了愚昧，勤奋修行却得不到成果。这位出身高贵的男子就是这样行动、这样努力、这样勤奋，于是他们获得了财富，得到财富之后便守护它。

请不要让这些钱财被国王夺走，不要让盗贼偷走，不要让火烧毁，不要让它们腐烂，不要让投资失败。那些守护钱财的人，当他们的钱财被国王夺走、被贼偷、被火烧、腐烂、投资失败时，他们就会感到忧虑、不快乐、哭泣、自打，增加了愚昧和无知。再者，长久以来所爱所喜的一切都会败坏和失去，这就是大力士！现在这个身体是因为贪欲而成为苦阴，因为过度的贪欲而变得更加严重。这是因为贪欲的原因。大力士！众生因为贪欲而产生争执，母亲和儿子争执、儿子和母亲争执、父亲和儿子争执、儿子和父亲争执、兄弟和姐妹争执、姐妹和兄弟争执，他们相互争斗，母亲指责儿子、儿子指责母亲、父亲指责儿子、儿子指责父亲、兄弟指责姐妹、姐妹指责兄弟，更何况是其他人呢？大力士！现在这个苦阴是因为贪欲而产生的，因为过度的贪欲而变得更加严重。

这位大力士！由于淫欲的原因，导致人们之间产生严重的争执，国王与国王之间争斗、婆罗门与婆罗门之间争斗、居士与居士之间争斗、盗贼与盗贼之间争斗、工匠与工匠之间争斗。他们各自争斗，制造各种武器，有的用拳头、有的用石头、有的用刀杖，其中有些人因此丧命，死亡的痛苦就是由此产生的。大力士！这就是因为淫欲而导致的现世苦难。这位大力士！众生因为淫欲，甚至发展到极端的淫欲，就会穿上盔甲、拿起弓箭，或者穿上皮甲、手持锋利的刀剑相互围攻。在这其中，有的用象战、有的用马战、有的用战车、有的用步兵，或者利用女人、或者利用士夫，在这其中有些人因此丧命，死亡的痛苦就是由此产生的。大力士！这就是因为淫欲而导致的现世苦难。这位大力士！众生因为淫欲，甚至发展到极端的淫欲，就会穿上盔甲、拿起弓箭、穿上皮甲、手持锋利的刀剑，前往高大的城池，意图攻占它。

在那里，有人吹响螺貝，有人敲击鼓声，有人大声呼唤，有人用铁椎，有人用斧头，有人用戟，有人用锋利的轮盘，有人用箭相互射击，有人投下乱石，有人使用弩，有人将熔化的铜液浇灌其中，导致死亡和极度的痛苦。这就是大力士啊！现在因为沉溺于性欲而遭受极度的痛苦，这是因为性欲的增强而导致的。这位大力士啊！众生因为沉溺于性欲，因为性欲的增强，到达王城和城镇，或者破坏墙壁，或者盗窃他人财物，或者阻断他人道路，破坏他人城市，摧毁他人村庄，杀害他人。

那些官员抓住他们，迫使他们进行各种苦行，或者切断他们的手，或者切断他们的脚，或者同时切断手脚，或者割掉耳朵，或者割掉鼻子，或者割掉舌头，或者剃光头发，或者剃掉发髻，或者将他们放入炽热的铁板中，或者在沙石上折磨，或者放在草上，或者放入铁驴口中，或者放入铁狮子口中，或者放入铜锅中，或者放入铁锅中，或者将他们一段段割开，或者用锋利的叉子刺他们，或者让他们躺在热铁床上，或者将热油洒在他们身上，或者将他们放入臼中用铁杵捣碎，或者用龙蛆咬他们，或者用杖打他们，或者用棒打他们，或者将他们带到柱子下用刀斩首。这些都是因为大力士啊！现在因为沉溺于性欲而遭受极度的痛苦，这是因为性欲的增强而导致的。这位大力士啊！众生因为沉溺于性欲，因为性欲的增强，导致身体、言语和意念上的苦行。那时，如果他们生病，躺在座位上，躺在阴影中，身体极度痛苦，心中没有快乐，生命渴望终结。

指的是那人身体上的苦行、言语上的苦行和意念上的苦行，当他临终时，就像太阳即将落山时，大山的影子倒悬向下。同样，那人身体上的苦行、言语上的苦行和意念上的苦行，在他生命终结时，也倒悬向下。他这样想：“这身体上的苦行、言语上的苦行和意念上的苦行，倒悬向下，原本没有行善、没有积累福德，我做了许多恶事，如追求恶行、贪婪、凶暴，没有积累福德、没有行善、没有归宿，必定会堕入其中。”于是他感到懊悔。懊悔之后，他的生命终结不善、再生亦不善，这是因为，勇士啊！现在的身体苦阴因淫欲而至极度淫欲。这位勇士啊！众生因淫欲而至极度淫欲，导致身体上的苦行、言语和意念上的苦行，当他们这样做了之后，因那个因缘，身体崩解死亡时，他们将生于恶趣地狱中。因此，勇士啊！这是来世的身体苦阴因淫欲而至极度淫欲。因此，勇士啊！五种味道中，淫欲多有苦难和破坏。这位圣弟子！不用平等的智慧如实地看见淫欲，不作恶不善法，也不喜悦，称之为无上的止息。这样，勇士啊！圣弟子与淫欲的法则相违背。

再次，大力士！我对性行为的渴望很少，我知道它会带来痛苦，知道它是衰败的，我如实地看见和了解这一点，我也不在性行为中做恶或不善的行为，我安住在保护和快乐中，称之为无上的平静。正如我这样，大力士！我不与性行为的法则相呼应。

“这个大力士！我曾经一时在罗阅祇的鞞陀隶，停留在右侧胁下的七叶窟中。大力士！从下午开始，我走到右侧胁边，我远远地看见那些尼乾陀，他们常常不坐下、常常跪着，进行极度痛苦的苦行。我到达他们那里，到了之后，我这样说：‘为什么，你们这些尼乾陀，要这样常常跪着常常不坐下，进行这样极度痛苦的苦行？’他们回答我说：‘瞿曇！我们的师父尼乾陀族的儿子这样说：‘你们这些尼乾陀，原本做了恶行，现在做这样的苦行可以消除那些恶行，认为现在的身体行为、言语行为、意念行为中有恶行，将来不再做。’”我对他们说：“那么，你们这些尼乾陀，你们的师父尼乾陀族的儿子，你们能信任他、依赖他吗？不怀疑你们的师父吗？”他们这样说：“这个瞿曇！我们不怀疑我们的师父尼乾陀族的儿子，我们能信任他、依赖他。”我回答他们说：“是这样。”

就像你们这些尼乾陀一样，有些尼乾陀曾经做了恶行和极端的苦行，那些尼乾陀死后，将来会再生到人间，也会再次成为尼乾陀，继续这样的修行，常常跪着不坐下，进行苦行。现在你们众人也应该这样做。”他们这样说：“这个瞿曇！不通过善行得到善报，那个国王频浮婆安住在安乐中，你这个沙门瞿曇不能做到。”“你们这些尼乾陀！你们是不是因为这样的想法而说出这样的话？为什么？因为这是凡愚之人，心神不定、不善、不满足而说出这样的话：‘国王频浮婆！永远安住在善中，总是得到安乐，沙门瞿曇不能做到。’你们这些尼乾陀！应该先明白我是如何安住在安乐中的，然后才说国王频浮婆、沙门瞿曇如何？你们这些尼乾陀！我会告诉你们。我是真正安住在安乐中的，不是摩竭国王频浮婆所能比的！你们应该说：‘摩竭国王频浮婆永远安住在安乐中，不是你们沙门瞿曇所能及的。’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