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般涅槃經
東晉 法顯譯3卷CBETA T0007大于一万字 5 h 白话文由 GPT-4 翻译
大般涅槃經卷下
東晉平陽沙門釋法顯譯
「爾時,雪山有八萬四千白象,日日來到,列王殿前。時,王心念:『此諸白象恒來我所,經由道路,踐踖眾生。』即便勅語主兵臣言:『自今已後,不須此象日來我所,經一千歲可令一來,但令四萬二千便足,不必其滿八萬四千。』王玉女寶,名曰善賢,與餘夫人及以婇女八萬四千人,於靜室中坐禪思惟,經四萬歲,共相謂言:『我等在此坐禪思惟經四萬歲,不見大王,今者宜應禮拜問訊。』作此言已,即便相隨,到於王所。其餘宮人,入白王言:『善賢今與八萬四千女人,來問訊王。』時王聞已,即便往於說法殿上,昇師子座。
那时,喜马拉雅山有八万四千头白象,每天来到国王的宫殿前。国王心中想到:“这些白象总是来到我这里,经过道路,踩踏众生。”于是命令主管军事的大臣说:“从今以后,不需要这些象每天来我这里,每千年来一次就可以了,只需四万二千头就足够了,不必满八万四千头。”国王的玉女宝,名叫善贤,与其他的夫人和八万四千名侍女,在静室中坐禅思惟,经过四万年,她们相互说:“我们在这里坐禅思惟已经四万年了,没有见到大王,现在应该去礼拜问候。”说完这些话后,她们就一起前往国王所在的地方。其他的宫女进去告诉国王:“善贤现在和八万四千名女人来问候大王。”国王听到后,就前往说法殿,登上了师子座。
俄爾之頃,善賢等至,王即喚前。時,善賢等相隨而進,到於王所,頭面禮足,次第而坐,即作是言:『我等共在靜室之中,坐禪思惟經四萬歲,不見王久,故來問訊,欲有所說,唯願聽許。』王即答言:『善哉!隨意。』善賢即便而白王言:『此閻浮提,西瞿耶尼,北欝單越,東弗婆提,四方人民極為熾盛,富樂安隱,皆行十善,竝是大王德化力也。此閻浮提,如鳩尸婆帝城者,其數凡有八萬四千,此諸城等,國王臣民及婆羅門,皆悉來此,欲見大王。而王坐禪經多年歲,來朝謁者皆不相見,譬如孝子不見慈父。
突然之间,善賢(Subhadra)达到了等至的境界,大王随即召唤他前来。善賢与同伴们依次进入,来到大王面前,以头触足行禮,然后依次坐下,接着说道:“我们一直在静室中坐禅,思惟经文长达四万岁,很久没有见到大王,因此前来问候,并且有话要说,希望大王能够倾听。”大王回答说:“善哉!请随意说。”善賢便向大王陈述:“这个閻浮提(贍部洲),西瞿耶尼,北欝單越,东弗婆提,四方的人民极为繁荣,生活富裕安乐,都奉行十善,这都是大王德行教化的结果。在閻浮提,像鳩尸婆帝城这样的城市,总共有八万四千座,这些城市的国王、臣民以及婆羅門,都来到这里,希望见到大王。然而大王坐禅多年,前来朝见的人都没有见到您,就像孝顺的儿子没有见到慈爱的父亲一样。”
又四天下,不見大王遊歷甚久,唯願大王,善將時宜,撫接民人。我等女弱,於國無益,所以坐禪適意久遠。大王處貴統攝內外,一切人民莫不宗仰,豈得如我女人所行。白象車馬,其數各有八萬四千,大王宜應乘之遊觀。大王昔日,恒為一切說種種法,授以十善,頃來坐禪斯事頓廢。』于時,善賢以如此事,種種諫王。大善見王聞此語已,而答之言:『汝於前後每以善事而諫勸我,今聞汝言,殊乖昔意。』爾時,善賢聞王此誨,心生懊惱,垂涕念言:『我向所以諫大王者,正以所見,謂為得中,不圖乃復更生罪咎。』即從座起頂禮王足,而白王言:『今我愚癡不識正理,乃以此事而用上諫,唯願大王,聽我懺悔。』
四天下的人民已经很久没有见到大王您巡视了,我们衷心希望大王您能够把握时机,关心和接触百姓。我们这些女性力量薄弱,对国家没有帮助,所以长时间静坐禅修以求内心的宁静。大王您身处高位,统领内外,所有人民都无比敬仰您,怎能像我们这些女人一样行事。您拥有的白象和马车,数量各有八万四千,大王您应该乘坐它们去巡视。过去,大王您总是向所有人讲述各种法门,教导他们十善,但最近禅修这件事却突然荒废了。”当时,善贤以这些理由,多次劝谏大王。大善见王听到这些话后,回答说:“你以前总是用善行来劝谏我,现在听到你的话,感觉与过去大相径庭。”那时,善贤听到大王的这番教诲,心中感到非常懊悔,流下眼泪,思考着:“我之前劝谏大王,是因为我认为这是恰当的,没想到反而增加了罪过。”他随即从座位上站起来,向大王的脚顶礼,并对大王说:“我现在愚昧无知,不理解真理,竟然用这件事来劝谏您,恳请大王允许我忏悔。”
「爾時,大善見王答善賢言:『一切諸行皆悉無常,恩愛合會亦復別離,此四天下雖爾熾盛,我亦不久當捨棄之。我於往昔八萬四千歲而為嬰兒,八萬四千歲而為童子,八萬四千歲為灌頂太子,八萬四千歲為灌頂王,然後得成轉輪聖王。領四天下七寶具足,八萬四千歲統理民務,八萬四千歲為諸人民講說諸法,八萬四千歲坐禪思惟。從爾已來,五十八萬八千歲,雖復如此壽命延長,會歸於盡。我今已老,死時將至,古昔諸王尊貴快樂,如我不異,亦復遷謝歸於無常。鳩尸婆帝城,及餘八萬四千大城會亦磨滅,不應於此獨生愛著,長放逸心。
那时,大善见王对善贤说:“一切行为都是无常的,亲密的团聚最终也会分离。这四天下虽然如此繁荣,我不久也将放弃它们。我在过去八万四千年是婴儿,八万四千年是儿童,八万四千年是灌顶太子,八万四千年是灌顶王,然后成为了转轮圣王。统治四天下,七宝齐全,八万四千年管理民众,八万四千年向人民讲解诸法,八万四千年坐禅思考。从那时起,已经过去了五十八万八千年,尽管寿命如此延长,终将结束。我现在已老,死亡即将来临,古代的国王们尊贵快乐,与我无异,也终将消逝于无常。鸠尸婆帝城和其他八万四千大城市也将毁灭,不应该独自对此产生依恋,放纵自己的心。
我今所以獲此尊勝,皆由往昔積諸善業,今者宜應廣植諸善造來生因,是故坐禪經積年歲。』爾時,善賢等聞王此言,心大歡喜,頂禮王足,退還所住。如是不久王得篤疾,自知命盡,即立太子而以為王,集餘大臣及婆羅門長者居士,以四海水灌太子頂,事既畢竟,王即命終,上生梵天。
我现在之所以能够获得如此尊贵和卓越的地位,都是因为过去积累了众多的善行。现在我应该继续广泛地种植善行,为来世创造因缘。因此,我多年坐禅修行。”当时,善贤等人听到国王这番话,心中非常欢喜,向国王的脚顶礼,然后返回自己的住处。不久之后,国王患上了重病,知道自己的生命即将结束,便立太子为王,召集其他大臣以及婆罗门、长者、居士,用四海水为太子灌顶,仪式结束后,国王便去世了,上升到了梵天。
「阿難!大善見王,王四天下而其所居,唯閻浮提。大城雖有八萬四千,而其所處,唯鳩尸婆帝。雪山之中有八萬四千白象之寶,而王所乘,不過一象。雖有八萬四千駿馬,而王所騎,不過一匹。雖有八萬四千七寶之車,而王常駕,不過一乘。雖有八萬四千夫人,王之所愛,唯在一人。雕飾寶殿,八萬四千,王之所處不過一室。身之所須,飽足而已,而王役慮四方,纏心物務,徒勞精神,於身無益。
阿难!大善见王统治着四天下,但他居住的地方只有閻浮提。虽然有八万四千座大城市,但他居住的只有鸠尸婆帝。在雪山中,有八万四千头白象宝,但王所乘坐的不过是一头。虽然有八万四千匹骏马,但王所骑的不过是一匹。虽然有八万四千辆七宝车,但王常驾的不过是一辆。虽然有八万四千位夫人,但王所爱的只有一人。有八万四千座雕饰宝殿,但王所住的不过是一间房。身体所需的,只是满足而已,而王却忧虑四方,心系物务,白白劳累精神,对身体并无益处。
「阿難!大善見王,豈異人乎?我身是也。我於往昔獲此尊貴,所居國城即在於此,我於此城作轉輪王,不可稱數,成就利益無量眾生。今者諸天充滿虛空,皆是我昔為王之時,以諸善法教化所成,其於今日復在此城,見般涅槃,當令其獲般涅槃果。阿難!以是事故,汝云何言此鳩尸那城為邊狹耶?我今決定住於此城而般涅槃。」當於如來說此事時,諸天及人億那由他,於諸法中遠塵離垢得法眼淨,即共同聲而白佛言:「世尊!往昔無量無邊阿僧祇劫,以諸善法利益我等,今又於此以般涅槃樂安立於我。」即散名華,并作天樂,歌唄讚歎,供養如來。
阿难!大善见王难道是别人吗?就是我。在过去,我获得了这样的尊贵,我居住的国城就在这里,我在这个城中作为转轮王,无数次,成就了无量众生的利益。现在,诸天充满虚空,都是我过去作为王时,用各种善法教化所成就的,今天再次在这个城中,见到涅槃,应当让他们获得涅槃的果实。阿难!因为这件事,你怎么能说这鸠尸那城是边狭的呢?我现在决定住在这个城市并涅槃。当如来讲述这件事时,诸天和人们无数,对所有法则远离尘垢,得到法眼的清净,就一起发声对佛说:世尊!在过去无量无边的阿僧祇劫中,用各种善法利益我们,现在又在这里用涅槃之乐安立我们。随即散布名花,演奏天乐,歌唱赞美,供养如来。
爾時,阿難而白佛言:「奇哉!世尊!此鳩尸那城,過去乃有斯奇特事,我今不復生小心也。」
那时,阿难对佛说:“太神奇了!世尊!这鸠尸那城,过去竟然有这样奇特的事情,我现在不再有小心眼了。”
爾時,世尊告阿難言:「汝今可入鳩尸那城語諸力士道,我今日於後夜分入般涅槃,皆悉令來與我相見,若有所疑,恣意請問,莫令於我般涅槃時不及相見後生悔恨。」
那时,世尊告诉阿难:“你现在可以进入鸠尸那城,告诉那些力士们,我今天在后夜时分将入般涅槃,让他们都来见我,如果有什么疑问,可以随意提问,不要等到我入般涅槃后,才后悔没有见到我。”
爾時,阿難聞佛言已,埀泣懊惱,頂禮佛足,攝身威儀,與一比丘俱共入城。時,鳩尸那城,諸力士等,男女大小,始共集聚,論敘如來當般涅槃,各各皆欲往詣佛所。會見阿難,即便問言:「我聞世尊在雙樹間將般涅槃,正共言論欲至佛所。」於是阿難具以如來所勅之辭,告諸力士。力士聞已,悲號懊惱,悶絕躃地,互共微聲而相謂言:「嗚呼!苦哉!世間眼滅,我等從今何所歸依?猶如嬰兒失於慈母,從今已去,人天轉減,三惡道趣日就增盛。」白阿難言:「我等眷屬,今欲相隨往至佛所。」是時阿難還白佛言,以世尊語入城宣示。諸力士眾莫不驚絕涕泣歔欷,皆悉當來瞻奉世尊。諸力士等,男女大小,一切相隨,流淚嗚咽,緣路而進。
那时,阿难听了佛的话后,哭泣着感到懊恼,顶礼佛的足,整理自己的威仪,与一位比丘一起进入城中。当时,鸠尸那城的力士们,无论男女老少,开始聚集起来,讨论佛陀即将入般涅槃的事情,每个人都想去见佛陀。他们见到阿难,就问:“我们听说世尊在双树间即将入般涅槃,我们正讨论着要去见佛陀。”于是阿难把如来所吩咐的话告诉了力士们。力士们听了之后,悲痛地哭泣,感到懊恼,甚至有人晕倒在地上,他们低声相互说:“唉!太苦了!世间的明灯熄灭了,我们今后还能依靠谁呢?就像婴儿失去了慈母,从今以后,人天的福分将减少,三恶道的苦难将日益增加。”他们对阿难说:“我们和我们的家人,现在就想跟随你去见佛陀。”这时阿难回去告诉佛,他已经按照世尊的话进城宣告了。力士们无不震惊、哭泣、唏嘘,他们都要来瞻仰世尊。力士们,无论男女老少,都跟随而来,流着泪,呜咽着,沿着道路前进。
是時,阿難見諸力士人數甚多,心自念言:「若此人眾,一一禮佛無有竟時。我今當令家家一時禮。」諸力士眾至佛所已,阿難即便普語之言:「汝等來眾既為不少,若人人禮佛不卒得竟。今可家家一時禮也。」力士奉旨即便禮佛,退住一面,而白佛言:「唯願世尊!住壽一劫!若減一劫,不般涅槃!利益一切諸天人民,今諸眾生無有慧眼。唯願世尊!為作開導。」
那时,阿难看到众多的力士,心中暗自思量:“如果这些人一一礼拜佛陀,将没有结束的时候。我现在应该让他们一起礼拜。”当力士们来到佛陀面前时,阿难就对他们说:“你们这么多人,如果每个人都单独礼拜佛陀,将无法完成。现在你们可以一起礼拜。”力士们遵命,一起礼拜佛陀,然后退到一旁,对佛陀说:“世尊,愿您长寿一劫!如果少于一劫,请不要进入涅槃!为了利益所有的天界和人民,现在所有的众生都没有慧眼。愿世尊为我们开导。”
爾時,如來告力士言:「汝今不應作此請我。所以者何?一切諸行皆悉無常,恩愛合會必歸別離。設我住世,若滿一劫,會亦當滅。我所說法但當憶持誦念勿忘,此則不異我在世也。」諸力士等聞佛此言,不果所請,心懷愁悴,悲泣懊惱,默然而住。
那时,佛陀告诉力士们说:“你们现在不应该这样请求我。为什么呢?因为一切行为都是无常的,亲密的团聚最终必然要面临分离。即使我留在世上,哪怕长达一劫,最终也必将消失。我所讲述的教法,你们应当牢记、诵读并时刻铭记,这与我在世时并无不同。”力士们听到佛陀这番话,未能如愿以偿,心中充满了忧愁和悲伤,哭泣着感到懊悔和痛苦,默默地站在那里。
爾時,鳩尸那城有一外道,年百二十,名須跋陀羅,聰明多智,誦四毘陀經,一切書論無不通達,為一切人之所宗敬。其聞如來在娑羅林雙樹之間將般涅槃,心自思惟:「我諸書論,說佛出世極為難遇,如優曇鉢花時一現耳。其今在於娑羅林中,我有所疑,試往請問,瞿曇若能決我疑者,便是實得一切種智。」作此念已,往到佛所,在於林外,逢見阿難,即語之言:「我書論中說佛興世極難值遇,億千萬劫時時乃出,如優曇鉢華不可數覩,在世教化,我初不見,今聞在此娑羅林中當般涅槃,我有所疑,欲往請問。汝可為我白世尊言,道我今者欲希相見。」
那时,在拘尸那城有一个外道,年纪一百二十岁,名叫须跋陀罗,他聪明且博学,能背诵四部《吠陀》经文,对所有的书籍和论著都了如指掌,受到所有人的尊敬。当他听说佛陀在娑罗林双树之间即将涅槃,心中暗自思忖:“我研究的书籍和论著中说,佛陀降生到世间极为难得,就像优昙钵花一样,难得一见。现在他就在娑罗林中,我心中有些疑问,想要前去请教。如果瞿曇能够解决我的疑惑,那他必定真正获得了一切种智。”这样想着,他便前往佛陀所在之地,在林子外面遇到了阿难,就对他说:“我的书籍和论著中说,佛陀降生世间极为难得,要经过无数劫才能出现一次,就像优昙钵花一样,难以见到。他在世间教化众生,我之前从未见过。现在听说他即将在娑罗林中涅槃,我有些疑问,想要前去请教。请你替我向世尊传达,告诉他我现在非常希望能够见到他。”
爾時,阿難聞其此語,心自思惟:「世尊今者四大不和,接對來久,已自增惡。若復與此外道相見,必有言論,容致損劇。」即答之言:「世尊今者四大不和,寢臥林中極苦身痛,汝今不須見如來也,莫臨世尊般涅槃時而作障礙。」須跋陀羅如是三請,阿難亦復如是三答。
爾時,世尊以淨天耳,聞須跋陀羅請阿難聲,又觀其根,是可度時,即以梵音告阿難言:「汝莫於我最後弟子獨作留礙,聽須跋陀羅前來,我欲見之。此人質直聰慧易悟,所以求進欲決疑難,非為故來論勝負也。」於是阿難即承佛教,語須跋陀羅:「世尊今已勅聽汝前。」須跋陀羅聞佛許前,歡喜踊躍,不能自勝,而心念言:「沙門瞿曇,決定是得一切種智。」即前佛所,互相問訊坐於一面,而白佛言:「瞿曇,欲有所問,唯願聽許。」佛言:「善哉!善哉!須跋陀羅,恣汝所問。」
須跋陀羅即問佛言:「今者世間沙門婆羅門外道六師、富蘭那迦葉、末伽利拘賒梨子,刪闍夜毘羅眡子、阿耆多翅舍欽婆羅、迦羅鳩駄迦旃延、尼犍陀若提子等,各各自說,是一切智,以餘學者,名為邪見。言其所行,是解脫道,說他行者,是生死因。互相是非,云何而得知其虛實?何師應得沙門之稱?何師定是解脫之因?」
爾時,如來即答之曰:「善哉!善哉!須跋陀羅,乃能問我如此之義。諦聽諦聽,吾為汝說。須跋陀羅!諸法之中若不見有八聖道法,當知無有一沙門名,二及三四,亦復不有;既無沙門,亦無解脫;解脫既無,非一切種智。須跋陀羅!若諸法中,有八聖道法,當知必有四沙門名;有沙門名,則有解脫;既有解脫,是一切種智。須跋陀羅!唯我法中,有八聖道,有四沙門名,是解脫道,是一切種智。彼諸外道,富蘭那迦葉等,其說法中,無八聖道,無沙門名,非是解脫及一切種智。若言有者,當知必是虛誑之說。
須跋陀羅!一切眾生,聞我所說,信受思惟,當知其人必不空聞要得解脫。須跋陀羅!我在王宮未出家時,一切世間皆為六師之所迷醉,初未見有沙門之實。須跋陀羅!我年二十有九,出家學道,三十有六,於菩提樹下,思八聖道究竟源底,成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,得一切種智。即往波羅捺國鹿野苑中仙人住處,為阿若憍陳如等五人,轉四諦法輪,其得道跡。爾時始有沙門之稱,出於世間福利眾生。須跋陀羅!當知我法能得解脫,如來實是一切種智。
爾時,須跋陀羅,既聞如來說八聖道,心生歡喜,舉身毛竪,渴仰欲聞八聖道義,而白佛言:「唯願世尊!為我分別八聖道義。」於是世尊即便為其分別廣說。須跋陀羅既聞佛說八聖道義,心意開朗,豁然大悟,於諸法中遠塵離垢得法眼淨,即白佛言:「我今欲於佛法出家。」於是世尊即便喚之:「善來!比丘!」鬚髮自落,袈裟著身,即成沙門。世尊又為廣說四諦,即獲漏盡,成阿羅漢。
爾時,世尊告阿難言:「汝今當知,我於道場,成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。最初說法,度阿若憍陳如等五人。今日在於娑羅林中,臨般涅槃,最後說法,度須跋陀羅。諸天及人,無復更應聞我說法而得度者;若有善根應得解脫,當來皆是我之弟子,展轉相教。阿難!須跋陀羅雖是外道,而其善根,應成熟時,唯有如來,能分別知。我般涅槃後,若有外道,欲於我法求出家者,汝等不應便聽許之。先令四月誦習經典,觀其意性為虛為實,若見其行質直柔軟,於我法中實有深樂,然後方可聽其出家。阿難!所以然者,汝等小智,不能分別眾生之根,是故令汝先觀之耳。
爾時,須跋陀羅而白佛言:「我於向者,欲求出家。世尊若令先於佛法四十年中讚誦經典,然後聽我而出家者,我亦能爾!豈況四月?」爾時,世尊即告之言:「如是,如是!須跋陀羅!我觀汝意,於我法中慇懃渴仰,今作此言,非為虛設。」爾時,須跋陀羅前白佛言:「我今不忍見天人尊入般涅槃,我於今日,欲先世尊入般涅槃。」佛言:「善哉。」時,須跋陀羅,即於佛前,入火界三昧而般涅槃。
爾時,如來告阿難言:「汝勿見我入般涅槃,便謂正法於此永絕。何以故?我昔為諸比丘,制戒波羅提木叉,及餘所說種種妙法,此即便是汝等大師。如我在世,無有異也。阿難!我般涅槃後,諸比丘等,各依次第,大小相敬,不得呼姓,皆喚名字。互相伺察,無令眾中有犯大戒,不應[門@視] 求覓他細過。車匿比丘,應與重罰。」阿難問佛:「與何重罰?」佛言:「阿難!與重罰者,一切比丘勿與共語。」於是阿難,如教奉行。
爾時,世尊告諸比丘:「汝等今者若有疑難,恣意請問,莫我滅後生悔恨言:『如來近在娑羅林中,我於爾時,不往諮決,致令今日情有所滯。』我今雖復身體有疾,猶堪為汝等解釋疑惑。若欲於我般涅槃後奉持正法利益天人,今宜速來決所疑也。」世尊乃至如是三告,諸比丘等默然無有求決疑者。爾時,阿難即白佛言:「奇哉世尊!如是三誨,而此眾中無有疑者。」佛言:「如是,如是。阿難!今此眾中,五百比丘,未得道者,我般涅槃後,未來世中,當得盡漏。汝亦當在此中數也。」
爾時,世尊告諸比丘:「汝等若見我身、口、意脫相犯觸,汝當語我。」時,諸比丘聞佛此語,流淚懊惱而白佛言:「如來豈當有身口意微細過耶?」
於是如來即便說偈:
「諸行無常, 是生滅法,
生滅滅已, 寂滅為樂。」
爾時,如來說此偈已,告諸比丘:「汝等當知,一切諸行,皆悉無常。我今雖是金剛之體,亦復不免無常所遷。生死之中極為可畏,汝等宜應勤行精進,速求離此生死火坑。此則是我最後教也。我般涅槃,其時已至。」時,諸比丘及餘天人,聞佛此誨,悲號涕泣,悶絕躃地。如來即便普告之言:「汝等不應生此悲惱,諸行性相,皆悉如是。」於是如來,即入初禪。出於初禪,入第二禪。出於二禪,入第三禪。出於三禪,入第四禪。出第四禪,入於空處。出於空處,入於識處。出於識處,入無所有處。出無所有處,入於非想非非想處。出於非想非非想處,入滅盡定。
爾時,阿難既見如來湛然不言,身體肢節不復動搖,即便流淚而作是言:「世尊今已入般涅槃。」爾時,阿[少/兔] 樓駄語阿難言:「如來即時未般涅槃,所以湛然身不動者,正是入於滅盡定耳。」
爾時,世尊出滅盡定,更還入於非想非非想處,乃至次第入於初禪。復出初禪,入第二禪。出於二禪,入第三禪。出於三禪,入第四禪,即於此地入般涅槃。
爾時,阿[少/兔] 樓駄語阿難言:「世尊已於第四禪地入般涅槃。」於是,阿難及四部眾,聞阿[少/兔] 樓駄作此言已,悲號嗚咽,悶絕躃地。其中或有舉手拍頭搥胸大叫,共相謂言:「世間眼滅,一何速哉!一切眾生,從今已去,誰為導者?人天方減,惡道日增。
時,虛空中天龍八部,涕泣滂沱猶如驟雨,互相謂言:「我等從今誰為歸依?猶若嬰兒失於慈母。三惡道逕日就開闊,解脫之門方巨重關。一切眾生,沈淪苦海。亦如病人遠於良醫,又似盲者失所牽導。我等既去無上法王,煩惱之賊日見侵逼。」唱此言已,悶絕懊惱不能自禁。
時,鳩尸那城諸力士眾,皆悉勇健,猶如香象。既見如來入般涅槃,神情憔悴,如病新起。
當於爾時大地震動天鼓自鳴,四大海水波浪翻倒,須彌山王自然傾搖,狂風奮發,林木摧折簫索枯悴,駭異於常。
爾時,大梵天王即說偈言:
「過去與未來, 及以今現在,
無有諸眾生, 不歸無常者。
如來天人尊, 金剛身堅固,
猶不免無常, 而況於餘人。
一切諸眾生, 愛惜保其身,
薰餘以香華, 不知當毀滅。
如來金色身, 相好以莊嚴,
會亦當棄捨, 應入般涅槃。
永斷諸煩惱, 成一切種智,
猶尚不得免, 況餘結累者。」
爾時,天帝釋即說偈言:
「一切諸行性, 實是生滅法,
兩足最勝尊, 亦復歸於盡。
三毒熾然火, 恒燒諸眾生,
無有大悲雲, 誰能雨令滅?」
爾時,阿[少/兔] 樓駄,即說偈言:
「如來於今日, 諸根不搖動,
心意會諸法, 而棄於此身。
恬然絕思慮, 亦復無諸受,
如燈盡光滅, 如來滅亦然。」
爾時,阿難即說偈言:
「大地忽震動, 狂風四激起,
海水波翻倒, 須彌寶山搖。
天人心悲痛, 泣淚猶如雨,
皆悉大恐怖, 如被非人執。
由佛般涅槃, 故有如此事。」
爾時,眾中有未得道比丘、人天,既見如來已般涅槃,心生懊惱,宛轉于地。已得道者,深歎世間無常之苦,悲號啼泣不能自勝。是時,阿[少/兔] 樓駄語諸比丘及以天人:「汝等不應生大憂惱,如來前已為汝等說,諸行性相法皆如是。云何猶故而悲泣耶?」
爾時,阿難即便普語四遠來眾:「如來今已入般涅槃。」爾時,眾人聞阿難言,悲號啼泣悶絕懊惱,而以微聲語阿難言:「今此人眾極為闐塞,三十二喻闍那,皆悉充滿。唯願尊者,各令我等次第得前親見如來,最後瞻仰禮拜供養。如來出世難可值遇,如優曇鉢華時時乃現,今者親在此般涅槃,願必哀愍,令我得見。」
爾時,阿難聞眾人言,心自思惟:「如來出世,極為難值,最後供養亦復甚難,我今當令誰在於先供養佛者?今者宜使諸比丘尼及優婆夷,得在前來供養佛身。所以然者?斯等女弱,昔來之時,不必得到如來之所,以是因緣故宜在先。」作此念已,即便普唱:「諸比丘尼及優婆夷,皆聽前於如來身所。」諸比丘尼及與無量優婆夷等,俱到佛所。既見如來已般涅槃,啼泣懊惱,圍繞禮拜,種種供養。
爾時,有一貧窮優婆夷,年一百歲。見諸婆羅門,并及剎利長者居士、力士、妻女、長幼、大小,以妙香華種種供養,自傷貧乏獨絕此願,心自思惟:「如來出世極為難值,最後供養復為甚難,而今窮罄無以自表。」作此念已,倍增悲慟,臨佛足上心大懊惱,涕泣流連汙如來足:「願我將來所生之處,常得見佛。」諸比丘尼及優婆夷,供養畢已,即還本處。
爾時,阿難又復普告諸餘人言:「諸比丘尼及優婆夷,供養已畢,汝等可前次第供養。」時,諸人眾以次而來,到佛身所,既見如來已般涅槃,號泣宛轉心大悲惱,以諸供具而用供養。爾時,諸力士眾皆悉集聚,共相謂言:「我等今者,云何闍維如來之身?世尊臨欲般涅槃時,應有遺勅。」即便共往,問阿難言:「我等今者欲共闍維如來之身,其法云何?世尊臨可般涅槃時,當有遺旨,唯願見告。」爾時,阿難語力士言:「如來遺勅闍維之法,令與轉輪聖王等無有異。」阿難即便具說佛向所勅之事。
諸力士等聞阿難言,皆共嚴辦闍維之具。先造寶輿雕鏤莊麗,以如來身置寶輿上,燒香散華。作眾伎樂,歌頌讚歎。於音樂中,而說苦空無常無我不淨之法。時,諸力士白阿難言:「如來今者既般涅槃,最後供養極為難遇,我等請留如來之身,七日七夜恣意供養,令諸天人長夜獲安。
」阿難即便以力士言問阿[少/兔] 樓駄,阿[少/兔] 樓駄答阿難言:「善哉!隨意。」阿難爾時告諸力士:「聽留佛身七日七夜恣意供養。
時,諸力士聞阿難言,心大悲慶,即於林中種種供養,滿七日已。時,諸力士以新淨綿及以細[疊*毛] 纏如來身,然後內以金棺之中,其金棺內散以牛頭栴檀、香屑及諸妙華,即以金棺內銀棺中,又以銀棺內銅棺中,又以銅棺內鐵棺中,又以鐵棺置寶輿上,作諸伎樂歌唄讚歎。諸天於空,散曼陀羅花、摩訶曼陀羅花、曼殊沙花、摩訶曼殊沙花,并作天樂,種種供養,然後次第下諸棺蓋。
時,力士等共相謂言:「七日之期今者已滿,我等宜應舁如來棺,周匝繞城,令諸人民恣意供養,然後往於城南闍維。」作此言已,即便共舁如來之棺,盡其身力而不能起,各共驚怪不知何故?而以問於阿[少/兔] 樓駄:「我等諸人欲舁佛棺,周匝繞城。還趣南門供養闍維,盡竭身力而不能舉,不知此是何等事相?唯願尊者為我說之。
時,阿[少/兔] 樓駄語眾人言:「所以然者,虛空諸天欲令佛棺周匝繞城。從北門入住於城中,聽諸天人種種供養。然後應從東門而出,往於寶冠支提之所,而闍維之。」彼諸力士聞此語已,共相謂言:「諸天意爾,宜應順從。」即舁佛棺,繞城一匝,從北門入,住城之中,聽諸天人恣意供養,作妙伎樂,燒香散華,歌唄讚歎。
諸天於空,雨曼陀羅花、摩訶曼陀羅華、曼殊沙花、摩訶曼殊沙花,并作天樂,種種供養。供養訖已,即便從城東門而出,往於寶冠支提之所。既到彼處,比丘、比丘尼、優婆塞、優婆夷、天龍八部感結悲哽不能自勝,而便聚積牛頭栴檀及諸雜香。
又於[卄/積] 上,敷舒繒[疊*毛] ,施大寶帳以覆其上,舁舉寶棺,繞彼香[卄/積] 周迴七匝,燒香散花,作眾伎樂,而以寶棺置香[卄/積] 上,取妙香油周澆灑之。
時,四部眾并諸天人,戀慕懊憹不能自勝,即便以火從下燒之。火不肯然乃至再三,亦復不然。
時,諸人眾不知所以,即以此事問阿[少/兔] 樓駄:「三燒香[卄/積] ,何故不然?」阿[少/兔] 樓駄言:「所以然者,尊者摩訶迦葉在鐸叉那耆利國,聞於如來欲般涅槃,與五百比丘從彼國來,欲見世尊。是以如來不令火然。」爾時,大眾聞此語已,深歎奇特。
爾時,摩訶迦葉在鐸叉那耆利國,遙聞如來在鳩尸那城,欲般涅槃,心大悲戀,與五百比丘緣路而來。去城不遠,身患疲極在於路邊,與諸比丘坐於樹下。見一外道,手執曼陀羅華,迦葉問言:「汝從何來?」答言:「我從鳩尸那城來。」迦葉又問:「汝知我師應正遍知不?」其即答言:「識。汝大師在鳩尸那城娑羅林中雙樹之間,已般涅槃,得今七日。即時正在寶冠支提,將欲闍維,天人充滿,互競供養故,我於彼得此天華。」爾時,迦葉聞此言已,悲號哽咽,諸比丘眾悶絕躃地,而以微聲共相謂言:「嗚呼!苦哉!世間眼滅。」於是迦葉而安慰之:「汝等不應作此苦憹,諸行性相皆悉如是。如來天尊猶尚不免,況復餘人而得脫耶?宜應精進求離世苦,今可速起前於寶冠支提之所禮拜瞻仰。」爾時,眾中有餘比丘,晚暮出家愚癡無智,共相謂言:「佛在世時,禁呵我等,不得縱意。
是時,迦葉與諸比丘,進鳩尸那城,到於寶冠支提之所,見如來棺,在香[卄/積] 上,悲泣流淚圍繞七匝,而登香[卄/積] 。至寶棺所,在於足處號咷嗚咽,頭面作禮。
爾時,如來於寶棺內,而出雙足,迦葉見此,倍增悲驚。時,諸天人既覩奇特希有之事,莫不嗟歎,深生苦戀。爾時,迦葉見佛足上而有點汙,即便迴顧,問阿難言:「如來足上何緣有此?」阿難答言:「如來初可般涅槃時,四眾充滿,我時思惟:『若令大眾同時進者,女人羸弱,不必得前。』即便先聽諸比丘尼及優婆夷到如來所禮拜供養。爾時,有一貧窮優婆夷,年一百歲。見諸婆羅門,及以剎利長者居士,力士妻女,長幼大小,以妙香華種種供養,自傷貧乏無以表心,作此念已,倍增悲慟,臨佛足上,心大懊憹,涕泣流連,汙如來足。
」爾時,迦葉既聞此語,心懷惆悵,怪責阿難曾不呵止致此點汙,即以香華,供養佛棺,禮拜讚歎。皆悉畢已,於是雙足自然還入,迦葉即便還下於地。以佛力故香[卄/積] 自然,四面火起,經歷七日,寶棺融盡。於時諸天,雨火令滅,諸力士眾收取舍利。
以千張[疊*毛] 纏佛身者,最裏一張及外一重,如本不然,猶裹舍利。當爾之時,虛空諸天雨眾妙華,并作伎樂,歌唄讚歎,供養舍利。時,諸來眾及以力士,皆悉各設種種供養。諸力士眾,即以金甖收取舍利,置寶輿上,燒香散華,作眾伎樂,還歸入城。起大高樓而以舍利置於樓上,即嚴四兵,防衛守護。唯聽比丘及比丘尼,得入禮拜,種種供養。其餘國王及婆羅門,長者居士,一切人民,皆不聽前。
爾時,韋提希子阿闍世王,聞彼力士收佛舍利,置高樓上,而嚴四兵防衛守護,心大悲惱,又復忿怒諸力士輩,即便遣信,語力士言:「世尊在世,亦是我師。般涅槃時,恨不臨見,我之族姓,及與世尊,皆是剎利,汝今云何,獨收舍利,置高樓上,而嚴四兵防衛守護,不分餘人?汝便可以一分與我,我欲於國起妙兜婆,興諸供養。若能見許,永通國好;不見許者,興兵伐汝。」餘七國王及毗耶離、諸離車等,遣使之法,皆亦如是。時,婆羅門、長者、居士亦各遣信,白力士言:「世尊亦是我等之師,願能哀愍,賜舍利分。」
時,諸國使到力士所,具宣王意,力士聞已,深懷不平,答諸使言:「佛來我國而般涅槃,舍利自然應屬我等。欲於國界興造兜婆莊嚴供養,此不可得。若兜婆成,恣汝等意,快共來此供養禮拜,若欲興兵,而見向者,此國軍眾,亦足相擬。」時,彼諸使各歸本國,人人向王說如此事。諸王聞已,益懷瞋忿,各嚴四兵而往攻伐。時,諸力士亦嚴戰具,以擬來敵。
鳩尸那城中,有一婆羅門,名徒盧那,聰明多智,深信三寶。心自思惟:「彼八國王及諸離車,身力壯健,軍眾精銳。又且力士勇猛難當,若交戰者必無兩全。」而即便語諸力士言:「汝等雖復勇銳果敢,彼八國王,齊力同心,人眾雲集,軍陣猛盛,若戰鬪者,理無兩全,鋒刃既交,必有傷害。如來在世,教人行慈,而於今日,忽相殺戮,汝等不應悋惜舍利,宜分諸國及離車等,各於其界,造立兜婆。稱於世尊往昔之訓,又使汝等普獲福利。」諸力士眾,聞此語已,心意解悟,即答之言:「汝之所說,實得於理,聽如汝言。」
彼婆羅門,見力士眾皆悉解甲,即便出城,語諸王言:「汝今為法何故興兵?」諸王答言:「我為法故,遠求舍利,而見拒逆,不肯分與,是以今者興兵共來。」時,婆羅門復語王言:「我已相為和諸力士,皆悉與汝舍利之分,可取寶瓶,為汝分之。」八王歡喜,奉授金瓶。彼婆羅門,受諸金瓶,持以還歸,於高樓上而分舍利,以與八王。
于時,八王既得舍利,踴躍頂戴,還於本國各起兜婆。彼婆羅門從諸力士,乞分舍利瓶,自起兜婆。諸力士等取其一分,於闍維處,合餘灰炭而起兜婆;如是凡起十處兜婆。
如來從始欲般涅槃,及般涅槃後至於闍維,起諸兜婆,其事如是。其後迦葉共於阿難及諸比丘,於王舍城,結集三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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