般泥洹經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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般泥洹經卷下
不載譯人附東晉錄
彼時,佛請賢者阿難,俱之拘夷邑,已樂波旬,歷城中度,行半道所,佛疾生,身背痛,止樹下坐。勑賢者阿難,持鉢到拘遺河取水,則受教行。是時五百乘車,厲渡上流,水濁未清,阿難行取水還,往白佛言:「向群車過,水濁未清,適可澡洗;有凞連河,去此不遠,請取可飲。」佛取鉢水,澡面洗足,於是以忍,疾又得間。時,諸華大臣,字福罽,行遙見佛,諸根寂默,得上調意之滅淨,具顏色明好,心歡喜前禮佛,揖讓畢一面住。佛問福罽:「汝於何得法喜?」對曰:「由於比丘力藍。昔我行道,見力藍坐樹下。
当时,佛陀邀请贤者阿难一同前往拘夷城。在城中游历时,行至半路,佛陀突然生病,背部感到疼痛,便在一棵树下坐下。佛陀命令贤者阿难拿着钵前往拘遗河取水,阿难便按照教导去做。此时,有五百辆车经过,使得上游的水变得浑浊。阿难取水回来后,向佛陀报告说:“因为车队经过,水变得浑浊,不适合洗浴;附近有凞连河,距离这里不远,我可以去那里取些干净的水来。”佛陀接过钵中的水,洗了脸和脚,通过忍耐,他的病情有所缓解。这时,一位名叫福罽的大臣,远远地看见了佛陀,他心中平静,达到了高度调和的境界,面色明亮而愉悦,心中充满喜悦地向佛陀行礼,然后站在一旁。佛陀问福罽:“你是从哪里得到法喜的?”福罽回答说:“是通过比丘力蓝。过去我修行时,见到力蓝坐在树下。
是時道上,五百乘車過,有人後到,下車問比丘:『見前群車不?』答言:『不見。』又曰:『寧聞車聲不?』答言:『不聞。』曰:『時臥耶?』言:『我不臥,自思道耳。』
当时在道路上,有五百辆车经过,有一个人后来到达,他下车问一个比丘:“你看到前面的车队了吗?”比丘回答说:“没有看到。”那人又问:“那你听到车声了吗?”比丘回答:“没有听到。”那人再问:“你是在睡觉吗?”比丘说:“我没有睡,只是在自己思考问题。”
其人歎言:『車聲,覺而不聞,用心何專,難有乃爾,五百車聲尚且不聞,豈他聞哉!』即施之以一染布衣。我時聞此,甚加其志,遂得法喜,至于今日。
那人感叹说:“车声如此响亮,你竟然没听到,你的专注力真是难以置信,连五百辆车的声音都没听到,怎么可能听到其他的声音呢!”然后他给了比丘一件染过色的布衣。我当时听到这些,非常钦佩他的专注,从而获得了法喜,一直持续到今天。
佛問福罽:「汝知雷電霹靂,孰與五百車聲?」對曰:「正使千車疾馳同響,猶不能暨。」佛言:「曩昔一時,吾遊阿沈,其日晡時,天暴雷雨,震電霹靂殺四特牛、耕者兄弟二人。」
佛问福罽:“你知道雷电和霹雳的声音,和五百辆车的声音比如何?”福罽回答说:“即使是一千辆车同时急速行驶的声音,也比不上雷电霹雳的声音。”佛说:“过去有一次,我在阿沈游历,那天下午,天突然雷雨大作,雷电霹雳击中了四头特别的牛和耕作的两兄弟。”
「世尊獨不聞乎?」
“世尊,你难道没听见吗?”
「吾言:『我定意覺,彷徉經行。一人來稽首作禮,隨我而步。吾問:「是何怱怱?」其人言:「向者霹靂,殺四特牛耕者兄弟二人,世尊獨不聞乎?」吾言:「不聞。」曰:「時臥耶?」答言:「不臥,自三昧耳。」其人亦歎言:「希聞得定如佛者也。」夫名霹靂聲聒天地,而得寂定不聞者哉。』其人心悅,亦得法喜。」
我说:“我正在专心觉察,像在经行一样。有一个人来向我鞠躬礼拜,跟着我走。我问他:‘你为什么这么急忙呢?’那个人说:‘刚才有雷声,杀死了四头耕牛和两个兄弟,世尊你难道没有听到吗?’我说:‘我没有听到。’他问:‘那你是在睡觉吗?’我回答说:‘我没有睡觉,我是在三昧中。’那个人感叹说:‘真希望我也能像佛一样,能在雷声如此震耳欲聋的时候,仍然能保持内心的平静和专注。’那个人听了非常高兴,也感到了法喜。”
福罽讚曰:
福罽赞说:
「遇哉覩佛者, 何人不得喜?
「遇到见佛的人,有谁不会感到高兴呢?
福願與時會, 令我獲法利。」
因为福气和机缘的聚合,使我获得了佛法的利益。」
佛答頌言:
佛回答并赞美说:
「愛法者臥安, 得喜志念清,
「爱法的人睡得安稳,心中得到喜悦,思维清晰,
真人所說法, 賢者常樂行,
真正了解佛法的人所说的法,贤者总是乐于实践,
法護行法者, 如雨之潤生。」
佛法保护那些实践佛法的人,就像雨水滋润万物一样。」
於是,大臣勅其僕,歸取新織成黃金[疊*毛],手奉獻曰:「知佛不用,願哀納之。」佛受其[疊*毛],為說法之正化,若干要語。福罽避坐言:「從今日始,身自歸佛,自歸道法,自歸聖眾,受清信戒,身不殺,不妄取,不婬妷,不欺偽,不飲酒,不噉肉,不敢有犯,國事多故,當還請辭。」即稽首佛足,遶三匝而去。
佛勅賢者阿難,取福罽黃金織成[疊*毛]來,受教奉進。佛取被身,阿難見佛,光顏從容,舒懌明好,殊紫金色,長跪白言:「自我得侍,二十餘年,不識有如今日佛面光潤顏色發明,願聞其意。」
佛言:「阿難!有二因緣佛色發明。何等二?謂初夜得佛無上正真之道妙正覺時,及至終夜棄所受餘無為之情取滅度時。吾今夜半,當般泥洹,故色發明。」
阿難啼言:「何其駛哉!佛取泥洹。何其疾哉!世間眼滅。」
於是佛請賢者阿難,至熙連河。佛到河邊,著衣入水,兩手舉衣,自澡浴身已,乃渡河於彼岸住。整衣服告阿難:「朝從弟子淳飯,夜當滅度。汝解淳意,佛從汝飯,即夜滅度,天下有二難得值,若得遭值,面供養者;既解疑畏,且有正報。何等二?一為若施飯食,令彼得以食之氣力,成無上正真,為至聖佛。二為若施飯食,令彼得以食之氣力,棄所受餘無為之情而滅度者。今淳飯佛,當得長壽,得無欲,得大富,得極貴,得官屬,終生天上,獲此五福。語淳勿憂,宜用歡喜,汝一飯佛而獲多報,當知佛者不可不敬,經法不可不學,聖眾不可不事。」
阿難白佛:「如[怡-台+延]比丘,性弊悷急,好罵數說,佛泥曰後當如之何?」
佛語阿難:「我泥曰後,為[怡-台+延]比丘作梵檀罰,令眾默屏,莫復與語,彼當為慙而自改悔。」
彼時,佛勑賢者阿難,施牀枕,我背疾,即施牀枕。佛倚右脇,屈膝累脚臥,思至真正智之道。於是,佛請賢者阿難,令說七覺意。阿難言:「唯!昔從佛聞,一志念之覺,佛用自覺成無比聖猗、無為、止、不婬、捨分、散意。二法解之覺,佛用自覺成無比聖猗、無為、止、不婬、捨分、散意。三精進之覺,佛用自覺成無比聖猗、無為、止、不婬、捨分、散意。四愛喜之覺,佛用自覺成無比聖猗、無為、止、不婬、捨分、散意。五一向之覺,佛用自覺成無比聖猗、無為、止、不婬、捨分、散意。六惟定之覺,佛用自覺成無比聖猗、無為、止、不婬、捨分、散意。七行護之覺,佛用自覺成無比聖猗、無為、止、不婬、捨分、散意。
佛言:「阿難!已能言之,宜必精進。」對曰:「唯。」「能言者當精進。如是,阿難!仂行者得道疾。」
佛起基坐,思惟法意。有比丘說頌曰:
「甘露化,從佛出, 疾如聽,弟子陳,
教以此,勸後學, 七覺妙,宜諮賢。
由佛興,使我得, 清白行,無玷缺,
學當知,正志念, 愛喜法,精進入。
一向專,護定意, 如法解,為淨智,
有疾者,宜聞斯, 覺微想,除邪思。
是疾者,為法王, 道寶出,自此源,
彼猶尚,請聆法, 況凡夫,而替聞。
勝上首,明弟子, 來問疾,務聽真,
在聖哲,猶不厭, 何況餘,欲廢聞。
若過時,聞道備, 起他想,心乖異,
如彼為,非愛喜, 佛之教,無雜思。
愛喜者,一向法, 為無為,心行寂,
已正止,無聞想, 是名為,法解覺。
眾行滅,智已淳, 自歸此,三世尊,
願一切,人天神, 共學慈,大道真。
今聖師,滅度後, 眾賢必,紹教明,
尊時講,誦法言, 願神骨,助化行。」
彼時,佛勑賢者阿難,汝於蘇連雙樹間,施繩牀令北首,我夜半當滅度。受教即施,還白已具。佛到雙樹,就繩牀側右脇而臥。阿難在牀後,垂頭啼忼愾言:「一何駛哉!佛取泥洹。一何疾哉!世間眼滅。我諸同志,從四方來,欲見佛者,望絕已矣。佛難復覩,難復得侍,來而不見,皆當悲慕,子何心哉。」
佛問比丘:「阿難胡為?」對曰:「在後悲泣。」
佛謂阿難:「汝莫啼也。何則?自汝侍佛已來,身行常慈,口行亦慈,心行亦慈,恕以施安,念慮詳審,有心於佛,雖彼往昔過佛侍者,為最供養不得踰汝;亦彼當來,及現在佛之有侍者,盡心供養不得踰汝。何者?汝達於佛,而知宜適。若眾比丘,每詣佛時,可通見者常得時宜;若比丘尼,及清信士,清信女輩,每詣佛時,可通見者常得時宜;每眾異學及諸梵志居士之輩,來詣請現,可通見者常得時宜。」
佛告諸比丘:「天下極貴,轉輪聖王,有四難及自然之德。何等四?若其屬國諸剎利王,來親詣朝覲者,聖王歡喜,現為說法,皆樂聽受,遵承奉行,是一德也。若諸奉道梵志之輩,來親詣朝覲者,歡喜引現,為之說法,皆樂聽受,遵承奉行,是二德也。若諸理家居士之輩,來親詣朝覲者,歡喜引現,為之說法,皆樂聽受,遵承奉行,是三德也。若彼儒林異學之徒,來親詣朝覲者,聖王輙現,為之說法,皆樂聽受,遵承奉行,是四德也。
「又此比丘賢者阿難,亦有四美難及之德。何等四?若諸比丘詣阿難所,即歡喜與相見,為說經法,無不開解樂受奉行;諸比丘尼,諸清信士,諸清信女,詣阿難所,即歡喜與相見,為說經法,無不開解樂受奉行,是其第一四德。復有四,賢者阿難,為諸比丘、比丘尼,諸清信士,諸清信女,說經法時,心端言正,無有二意,聞者恭肅,寂然聽受,以寂靜故,阿難博識,無所忘忽,是其第二四德。復有四,若諸比丘,諸比丘尼,諸清信士,諸清信女,有不解經及法律義,以問阿難,阿難即分別說,皆得解釋,出後無不譽阿難者,是其第三四德。復有四,佛所說十二部經,賢者阿難皆諷誦念識,傳為四輩弟子說,如所聞無所增減,亦未曾倦,是為阿難第四四德。為難可及,世間無比。
是時有化比丘,當佛前住,佛言:「比丘!避,莫當吾前。」
賢者阿難白佛言:「我得奉侍二十五載,不自識有如此比丘,無所關啟,而直前者。」
佛言:「阿難是化比丘,又若干劫,為大遵天致神妙有威德,憂畏已除,知佛期在夜半,所以來者,自今已後,永不見佛故。」
阿難言:「獨是天知佛當滅度耶?」
佛言:「從拘夷城東西南北縱廣四百八十里,諸天側塞無空缺處,皆憂歎騷擾不安,其心念言佛滅度疾。」
賢者阿難,問佛言:「近此左右,有聞物大國、王舍大國、滿羅大國、維耶大國,佛不於彼般泥洹,何正於此褊陋小城?」
佛言:「阿難!無謂此城為褊陋也。所以者何?古者是國,名拘那越大王之都,城長四百八十里,廣二百八十里。嚴好如畫,城垣七重,下基四層,起高八尋,上廣三尋,皆作黃金、白銀、水精、琉璃、四寶瓦[((惠-心)*殳)/土]
其壁牒尉彫文剋鏤,地集[番*瓦]瓳,及民室屋,皆四寶成。俠道自生長多鄰樹,樹亦四寶,其金樹者,銀葉華實,其銀樹者,金葉華實,水精琉璃樹亦如是。微風動樹,常出五音,其聲濡悲,如五絃琴。
樹間浴池,池邊集[((惠-心)*殳)/土],步渚相承,中四寶臺,臺陛欄楯,屋壁牀机,一切四寶。池中常有雜種蓮華,青蓮漚鉢,紫蓮拘恬,黃蓮文那,紅蓮芙蓉,四顧成行。其邊道上,又有七種奇華,香氣馥芬,冬夏常生,五色光明。其國常聞十二種聲:象聲、馬聲、牛聲、車聲、螺聲、鐘聲、鈴聲、鼓聲、舞聲、歌聲、諸絃樂聲、誦仁義聲、歎諸佛尊行聲。
時,有轉輪聖王,名大快見,主四天下,以正法治,自然七寶:一金輪寶,二白象寶,三紺馬寶,四神珠寶,五玉女寶,六理家寶,七聖導寶。王有四神德,為童儒時,八萬四千歲;為太子時,八萬四千歲;為轉輪王,八萬四千歲;退服法衣,八萬四千歲;凡壽三十三萬六千歲,是其一神德也。王能飛行,遊四天下,七寶導從,所至臣屬,是其二神德也。端正美色,強健少疾,身中和適,不寒不熱,是其三神德也。威神殊勝,心常和悅,明見正道,以法化民,是其四神德也。
王每出遊,布施興福,恣人所欲,求漿與漿,求食與食,衣被車馬,華香錢寶,不逆人意,慈於民物如父愛子,士民慕王如子仰父。王每出遊,勑御徐行,使國士民,久得視見,體性淳仁,四方太平,又是其至德也。所部諸國,凡八萬四千,小王每朝覲時,王大快見皆請上殿,歡喜安慰,為說正法,問國所乏;諸王答讓,受天重賜,自足為樂。王又勑使,各嚴所治,令如我殿,以正法化,勿枉天民。輙賜諸王,衣冠履靺,車輿寶物,受詔辭出,莫不歡喜。
「是時大王所治法殿,長四十里,層陛四重,悉黃金白銀水精琉璃,屋壁欄楯柱梁楣櫨,枌橑棟宇,其上覆及下地,牀座机筵,皆是四寶。又法殿上,有八萬四千交露輿枰悉施斗帳,金交露枰前施銀隥,銀枰金隥,水精琉璃枰隥亦然。其交露間,垂華懸果,四寶雜廁,所覆帳上,金銀織成赤罽文繡綾綺雜色,四角珊瑚,交露中施四寶,獨座其殿,四面浴池,各縱廣一由延,俠池生多鄰樹八萬四千株,長一由延,諸交露枰。大王出者,即以駕象。彼時,快見以其所有,施福甚眾,日旦當請沙門梵志上殿飯食。
王自思念:『日月流逝,而吾將老,當用是五所欲寶舘作等,欲自約損,修清淨行。』即但與一侍士,俱升法殿,入金交露,坐銀御床,思惟天下,貪婬無奇,生者要死,形骸歸土,所有萬物,一切無常。王起入銀交露,坐金御床,念合會者,皆當別離,戀慕無益,當棄恩愛,淨修梵行。已又起之水精交露,坐琉璃床,自念當與老病死競,改心易行,除婬怒癡,思無為道。已又起入琉璃交露,坐水精床,專精自思,當棄世間貪欲惡法,思無為道,守惟清淨,成一禪行。如是至久,周遍諸枰。
「於是八萬四千玉女共白第一玉女寶言:『天后所知,我等聞者,未復親侍,守情執敬,願欲朝見。』答言:『諸弟還自嚴飾,當俱朝見。』即告聖導:『我等婦女,久未親侍,敬仰之心,皆欲朝見。』導臣即駕八萬四千象,犀甲金飾,絡用寶珠,白象王,朱鬣尾為第一,八萬四千馬,犀甲金飾,絡用寶珠,力馬王,紺青身朱鬣尾為第一,八萬四千車,犀革之甲,飾用四寶,聖導臣為第一,八萬四千女,女載一車,玉女寶為第一,諸王導從,詣法殿下。侍士白言:『諸象馬車,夫人小王,皆來欲見。』王勅侍士,施床殿下,王下法殿,見八萬四千女,服飾靡麗。時,民歎曰:『是難言也。王者嚴女,乃至於此。』玉女對曰:『我等久違,不得親侍,故嚴服來,願得朝見。』
「於是王坐,諸女皆前,稽首畢一面坐,玉女寶前白言:『今是一切諸象馬車,玉女小王,自天所有,願小王顧意留心娛志。又八萬四千國,天王都為第一,八萬四千枰,大正枰為第一,願天留意,以養性命。』王答曰:『弟!吾所以宿夜約己自損,正心行慈者,但欲遠離此貪欲耳。何則?女人嫉妬之態,殃及吾身,是以捨欲,願離斯咎。』玉女寶埀泣言:『天王何為,獨割愛欲,謂我為弟?離弃恩情,絕群女望。願聞天王,所以戒之,正心行慈,為之奈何?我等亦願,相率修之。』
王曰:『慈心正行,不墮諸漏,棄損貪欲,修德守淨,念生日少而命逝疾,人物輩非常,唯道為真,吾是以於諸象馬輿枰郡國小王婦女愛欲,一切遠離,不復繫意,欲自憂身。觀天地間,無生不終,諸弟各宜正心行慈,無以放恣墮諸漏也。』玉女寶乃抆淚言:『今天王約己自損,不欲墮漏,念生日少而命逝疾,潛居憂身,守修清淨,計諸人物,無生不終,違遠所有,不以污意,願奉明戒,不敢有忘。』王以慈心,答謝諸女,皆遣去。還升法殿入金交露枰。坐念慈心,都忘怨恨,無所嫉惡,進思大道,無量德行,普慈世間,而自約省己。
復起入銀交露枰,坐念悲心,都忘怨恨,無所嫉惡,進思大道,無量德行,普悲世間,而自約省己。復起入水精交露枰,坐念喜心,都忘怨恨,無所嫉惡,進思大道,無量德行,普和世間,而自約省己。復起入琉璃交露枰,坐念護心,都忘怨恨,無所嫉惡,進思大道,無量德行,一切欲護,而自約省。以惟行此四大梵行,却愛欲意,多修清淨。王行如是,便得自在,死時安隱,身無痛痒,譬如力士美飯一飡之頃,魂神逝生第七梵天。
「時,轉輪王大快見者,則故世我身也。如是,阿難!誰能知此,昔我宿命,作轉輪王自然七寶,行正法有四德,常能不貪。彼時,拘夷城傍行四百八十里,皆在天王城中。吾前是時,又為剎利王,已六投骨於此地中,并彼為七。今得作佛,已斷生死,從是已後,不復造身。我亦一切皆已周竟,現於東方南方西方北方,隨方教化,三月輙移,終措骨此。」
賢者阿難白佛言:「佛滅度後,當作何葬?」
佛言:「汝默,梵志居士,自樂為之。」
又問:「梵志居士,為葬法當云何?」
佛言:「當如轉輪王法,用新劫波錦纏身體已,以五百張[疊*毛]次如纏之,內身金棺,灌以麻油澤膏畢,舉金棺,置於第二大鐵槨中,眾香[卄/積]上,而闍維之。訖收舍利,於四衢道,立塔起廟,表剎懸繒,奉施華香,拜謁禮事,是為轉輪王之葬法也。
佛勅阿難:「汝行入城,告諸華氏,佛中夜當滅度,所欲施作,當曼時為,無從後悔;欲面從佛得開解者,宜及是時。」即受教行,入拘夷城。見五百諸華氏,慕會議語,阿難報諸尊者:「佛夜半當滅度,所欲施作,當曼時為,無從後悔;欲面從佛得開解者,宜及時行。」眾人皆驚,而悲歎言:「何其大駛!佛取泥洹。何其大疾!世間眼滅。」哀慟之聲聞于宮中。
王遣太子并諸華氏,各將家屬,俱詣雙樹。到白阿難:「欲前禮問。」阿難入啟:「太子阿晨,與諸豪姓家屬,俱來受三自歸,不遠是夜。」佛請入,即皆前稽首畢一面坐。太子言:「佛身滅度,何其太疾。」佛報言:「吾本已說,世間非真,無可樂者,凡人貪壽,思戀五欲,惑而無利,但增生死,更苦無量。今我為佛,以得自然無欲,於此又宜自勉,天下智者,常願見佛,樂聞經法,已有是意,當務立信、立戒、布施、多聞廣學、智慧,建此五志以離垢慳,然則世世當受富貴,名譽遠聞,生天安樂,可得泥洹。」佛說已,太子及諸華氏,皆作禮去。
於是,王與國中男女大小十四萬眾,以人定時,出詣雙樹,到白阿難,請見受誨,前啟佛請入。王將國中賢善者,進稽首畢一面坐,前無燈火,佛放頂光照二千里。佛言:「勞苦大王與群臣來。」王曰:「佛當滅度,有何勅誡?」佛報王:「自我得佛四十九歲,所說經戒一切具悉,王國賢才,皆已採取。」王與群臣,慘然皆悲。佛告王:「自古已來,天神人物,無生不死,死而不滅,唯泥洹快。王胡為啼?但當念善,改往修來,以政治國,無加卒暴,厚待賢良,赦宥小過,務行四恩,以綏眾心。何等四?一當布施給護不足,二當仁愛視民如子,三當利人化以善正,四當同利與下共歡。王如是者常得其福。我宿命時,行此四恩,積無數世,故得作佛,初得佛已,見泥洹喜。
「今覺佛極尊, 捨婬淨無漏,
智為天人導, 從者得喜豫。
夫福報至快, 妙願志皆成,
勇疾得上脫, 吾將逝泥洹。」
王與來者,皆起禮佛,遶三匝而去。
是時城中,有老異學,年百二十,名曰須跋,聞佛夜半當取滅度,自念:「吾有法望之疑,常願瞿曇一解,我意當及。」是時即起,自力行到雙樹,白阿難言:「吾聞瞿曇,期在夜半,請見決疑。」阿難言:「止!止!須跋!無擾佛也。」須跋固請至再三曰:「吾聞佛為如來、至真、正諦覺、明行成已、善逝、世間解、無上士、導法御、天人師,號佛、眾祐,甚難遭值,如漚曇華,百千萬世時時一有,願一見折所疑。」阿難以為勞擾如來,故不欲通。佛神心徹聽,清淨過人,從裏知之,即勅阿難:「勿禁止,聽使入,是為最後當度異學須跋者也。」須跋得入,忻然悅豫,善心生焉,見佛歡喜,禮問恭辭,氣重揖讓畢一面住,白佛言:「欲有所問,豈有閑暇,一決其疑?」佛言:「便問,恣汝所欲,聞可得解。
須跋問曰:「今世學者,各自稱師,有古龜氏,有無失氏,有志行氏,有白鷺子氏,有延壽氏,有計金樊氏,有多積願氏,有尼犍子,彼八子者,有所述乎,自知之也。」
佛告須跋:「彼與佛異,子曹自作貪生猗想,以邪之道,一曰邪見,不知今世後世,所作自得,好以卜占享祀求福。二曰邪思,念在愛欲,有諍怒心。三曰邪言,虛偽諂諛,佞讒綺語。四曰邪行,殺生貪取,有婬妷意。五曰邪命,求利衣食,不以正道。六曰邪治,惡不能止,善不能行。七曰邪志,志貪常樂,痛身謂淨。八曰邪定,專意所望,不見出要。如是須跋!昔我出家,十有二年,道成得佛,開說經法,但五十載,自從捨家,有戒、有定、有慧、有解、得度知見,說正道者,唯佛沙門,非凡異也。
吾本所履,有八真道,第一沙門,亦從是得,二三至四,皆從是成,若不見此八真道者,彼為不得沙門四道。所謂八真道者,一為正見,見今世後世,作善有福,為惡得殃,知苦知習,滅行得道。二為正思,思樂出家,去諍怒心。三為正言,言諦至誠,柔軟忠信。四為正行,不殺不邪,無有婬心。五為正命,求利衣食,以道不邪。六為正治,抑制惡行,發起善意。七為正志,志惟四觀身痛意法,解非常苦非身非淨。八為正定,一向無為,成四禪行,沙門梵志,履此八正,乃成四道,能師子吼,我賢弟子,行無放逸世間意滅,故得羅漢。
於是須跋,謂阿難言:「快哉賢者,是利弘美,寔未曾有。蓋上弟子,得值此者,不亦妙乎。今受聖恩,乃聞是法,願得捨家,受成就戒。」
阿難白佛:「異學須跋!願受眾祐自然法律,捨家就戒沙門之行。」
佛以可其就戒之志,曰:「是吾末後得證見淨者,異學須跋也。」即授戒為比丘,一心受不放逸,以健制以志惟以斷却,如所欲下鬚髮被袈裟,以家之信離家,為道得法,意具淨行,自知作證,成解究暢,為行如應,已意通知。賢者須跋已度世得應真,坐自念:「吾不能待佛般泥洹。」便先滅度,而佛後焉。
彼時,佛告諸比丘:「我滅度後,儻有如此外學他術在異生輩,欲棄束髮來踐法渚,沐浴清化,捨家就戒,當聽可彼以為沙門。何則?用彼有大意故。當先誡之三月,知能自損用心與不?若言行相應者,為能捨罪,先授十戒,三年無失,乃與二百五十戒;其十戒為本,二百四十戒為禮節威儀。能行此者,諸天代喜。又凡悕望受律就戒作沙門者,有四因緣,皆有慕樂近道之意,我滅度後,或離縣官,求作沙門;或年老耆,求作沙門;或貧困劣,求作沙門;或習正行,求作沙門。
若夫賢才習正,耆老貧困,及離縣官,來為道者,其於衣食,趣得而已;受誦法言,如有梵行,可得久住,猶為從是令多人安多人得度,世間得依,利諸天人,是故曰從法者,現世得安,現世得解,當善諦受。彼為何法令現世安得解度者?謂佛所說十二部經:一文,二歌,三記,四頌,五譬喻,六本記,七事解,八生傳,九廣博,十自然,十一道行,十二兩現,是名為法。若以奉持,護如法者,即現世安,可得解度,但當諦受,護持諷誦,正心思惟,令清淨道,得以久住。汝諸弟子,當自勗勉,無以懈慢,謂佛已去,莫可歸也。
必承法教,常用半月,望晦講戒,六齋之日,高座誦經,歸心於經,令如佛在。又族姓子族姓女,所當追念,為有四事:一曰佛為菩薩初下生時,二曰佛始得道妙正覺時,三曰上頭說經轉法輪時,四曰棄所受餘無為之情般泥洹時。當論思此,念佛生時,福德如是;佛得道時,神力如是;轉法輪時,度人如是;將滅度時,遺法如是。次中末時,有思念此,起意行者,皆生天上。若以受此而有疑望,非意在佛及法聖眾,苦習盡道,汝諸比丘,當解所問令如我在,為以是語面所問佛亦真弟子,自所問告及從我解說之。
賢者阿難,在後扇佛,應曰:「唯諾,皆已願樂,無一比丘有疑非意於佛法眾四諦者也。」
佛語阿難:「其已願樂如來正化,於佛法眾苦習盡道,無所疑者,當棄貪欲慢悷之心,遵承佛教,以精進受,默惟道行,是為最後佛之遺令,必共順之。汝諸比丘,觀佛儀容,難復得覩,却後一億四千餘歲,乃當復有彌勒佛耳,難常遇也。天下有漚曇鉢,不華而實,若其生華,則世有佛。佛為世間日,恒憂除眾冥,自我為聖師,年至七十九,所應作者,亦已究暢,汝其勉之,夜已半矣。」
於是佛作一禪之思惟,通第一禪,又起二禪之思惟,通第二禪,又起三禪之思惟,通第三禪,又起四禪之思惟,通第四禪;又起空無際之思惟,通空無際,又起識無量之思惟,通識無量,又起無所用之思惟,通無所用,又起不想入之思惟,通不想入;又起想知滅之思惟,通想知滅。是時阿難,問阿那律:「佛已滅度耶?」答言:「未也。佛方思念想知滅之思惟。」阿難言:「昔聞佛說,從四禪思惟,至於無知棄所受餘無為之情,乃般泥曰。」
時,佛捨想知滅還思不想入,捨不想入思無所用,捨無所用思識無量,捨識無量思空無際;捨空無際思第四禪,捨於四禪思第三禪,捨於三禪思第二禪,捨於二禪思第一禪;從一禪思復至三禪,便從四禪反於無知棄所受餘泥洹之情,便般泥洹。
當此之時,地大震動,諸天龍神,側塞空中,散華如雨,莫不歎慕,而來供養。時,第二天帝釋,下說頌曰:
「陰行無有常, 但為興衰法,
生者無不死, 佛滅之為樂。」
第七梵天下說頌曰:
「妙哉佛已棄, 一切世間猗,
廣遺清淨教, 三界中無比,
神真力無畏, 光明滅於茲。」
賢者阿那律說頌曰:
「佛已無為住, 不用出入息,
本由自然來, 靈耀於是沒。
意淨無所著, 為人受斯疾,
施惠教已遍, 乃退歸寂滅。
惟茲遇佛者, 莫不蒙恩澤,
今已淪清虛, 求了時復出。」
是時諸比丘,皆騷擾徘徊呼言:「駃哉!佛般泥曰。一何疾哉!世間眼滅。」中有憂歎,自悲念世間苦,不得是道;中有尸視惟心猗有從因緣起,以作復作,受非常苦,生輙有死,死則復生,生死往來,精神不滅,莫致是處。賢者阿那律言:「止!止!阿難!曉眾比丘,上天見此以為荒迷;安有捨家入自然律而不能用法利自解?」阿難拭淚而問:「上有幾天?」答曰:「從威耶越,至漚荼廟,及熙連河四百八十里,諸天充滿,無有空缺。徘徊騷擾,皆言:『駃哉!佛般泥曰。亦大疾哉!世間眼滅。』中有憂歎,自悲念世間苦,貪欲所蔽,不見斯道;或相曉言:『佛說生死本從緣起,意作復作,受非常苦,生輙有死,死則復生,識隨行走,莫知泥洹。佛已度世,宜各精進,夜至過半。』」阿那律令阿難入告城中:「佛已滅度,所欲施作,宜及時為。
阿難入告城中,諸華聞之,莫不驚愕,踊躃悲言:「何其駃乎!佛般泥曰。何其疾乎!世間眼滅。」舉城中相會聚,奉持華香,詣佛舍利,稽首作禮,承事供養,共問阿難:「葬法云何?」答如教說,轉輪王法,佛當復勝。諸豪姓言:「寧可假期七日,欲奉伎樂華香燈燭,展我曹心。」阿難答言:「恣聽所欲。」諸華即共作,黃金甖,黃金輿床,黃金棺,為鐵槨,具新劫波錦五百張[疊*毛]。是時四面人眾,周滿四百八十里中,皆齎伎樂華香,來詣雙樹,共舉佛身,置黃金床上,而以伎樂,禮事供養。
於是諸華選眾童男,使扶持輿床,欲至漚荼神地,如闍維之,而諸童子不能得前近佛舁床;又復更進,至于再三,了不得持。賢者阿那律語阿難言:「所以不得舁佛床者,是諸天意,欲使諸華童子,倚床左面,諸天右面,國人隨後,共舉床入東城門,遍住城中,施天樂供養訖,出西城門,置漚荼地,累積眾香乃闍維之。」阿難言:「諾。敬如天願。」以告諸華,皆曰敬從。即使諸僮左面屬若干種繒,繫床左角,天於右面屬諸天繒繫床右角而綍之,餘無數天,於虛空中,散天雜華,而雨澤香。
是時,婆賢大臣,與拘夷大臣議,欲以人樂讚紹天樂俱送舍利,即如所議,徐行入東城門,周遍城中,四衢道里巷處處住,施華香伎樂,出西城門,到漚荼地,持劫波錦纏佛身體,五百張[疊*毛],次纏千過,麻油澤膏,灌滿金棺,已內佛身,舉黃金棺,置鐵槨中。庫藏既殯,積眾香畢,漚蘇大臣,執火而欲燃佛,積火至輙滅,三進不然。賢者阿那律語阿難言:「火所以不然者,是諸天意。見大迦葉,將五百眾,從波旬來,已在半道,欲面禮佛故,使火不燃耳。」阿難言:「諾。敬如天願。
是時,有異道士,名阿夷維,見佛滅度,得天曼那羅華,去至半道,迦葉見之就車問:「子知我所事聖師佛乎?」即答言:「我舉知之,般泥曰已七日,天人普會供養其身,吾從彼來,得此天華。」於是迦葉悵然不樂。五百比丘中,有徘徊騷擾仰天呼怨:「佛般泥曰,一何巨疾!世間眼滅。」中有憂歎悲傷,念世間苦,為恩愛縛,不見斯道。迦葉曉言:「諸賢者釋憂,當知有身皆從緣起,心作復作,致非常苦,生者輙死,死則有生,五道無安,唯泥洹樂。未得道者,當求法利,捨有為無所會則得矣,攝衣疾行可見佛身。
」其眾中有名檀頭者,亦釋家子與佛同出,止諸比丘言:「何為復憂,我曹從今已得自在,彼老常言:『當應行是,不應行是。』今彼長逝不甚往耶?」迦葉不悅。行到雙樹至覩佛積,謂阿難言:「及未闍維,請見佛身。」阿難對曰:「佛身已纏,淹用麻油,藏在金棺,外積眾香,匝灌澤膏,雖未闍維,固已難見。」迦葉請至三,阿難答如初,以為佛身難復得見。於是佛尸從重棺裏雙出兩足,一切見者莫不歡喜,迦葉稽首作禮,見佛足上而有異色,仰問阿難:「佛身金色,是何故異?」阿難答言:「有羸老母,稽首佛足,墮淚其上,故異色耳。
「彼為滅不生, 不復受老死,
亦為不復會, 無有相逢憎。
本已捨恩愛, 不為別離憂,
當為求方便, 令致得是處。
佛為五陰淨, 已斷不復有,
亦又不為為, 有受是五陰。
苦為已畢盡, 有本亦已除,
當仂求方便, 令得如是安。
佛已斷世間, 愛欲一切解,
亦為悉能忍, 得離諸患難。
為已自安隱, 亦致天下安,
當為稽首是, 永得度三界。
佛所說經戒, 為世間最明,
已廣現正道, 審諦無所疑。
亦遍活天下, 令得度老死,
諸得值佛者, 誰不受弘恩。
譬月照於夜, 為除陰冥闇,
如日照於晝, 能使天下明。
亦如電光現, 為暫照厚雲,
佛明一時出, 都已明三界。
一切所名河, 無過崑崙河,
一切名大水, 亦為無過海。
一切星宿中, 月為第一明,
佛為世間導, 天上天下尊。
佛所以度世, 福施已周匝,
所說教戒行, 在在悉分明。
亦以法流布, 弟子樂受行,
令天人鬼神, 龍敬承行禮。」
迦葉說已,稽首佛足,遶積三匝,却住一面。諸比丘、比丘尼、清信士、清信女,天、龍、鬼神王、天樂神、質諒神、金翅鳥神、愛欲神、蛇軀神,各前稽首佛足,遶積三匝,一面住畢。於是佛積不燒自燃。賢者阿難,時說頌曰:
「佛以中外淨, 為梵世之身,
本乘精神下, 而今措於是。
錦纏[疊*毛]千過, 不用衣著軀,
亦不以浣濯, 如一淨鮮明。」
至終其夜,佛積燒盡,自然生四樹:蘇禪尼樹、迦維屠樹、阿世鞮樹、尼拘類樹。國諸豪姓,共撿佛骨,盛滿黃金甖,置于輿床,舁入城中著大殿上,共作伎樂,散華燒香禮事供養。時,波旬國諸華氏、可樂國諸拘鄰、有衡國諸滿離、神州國諸梵志、維耶國諸離揵,聞佛止雙樹般泥曰,各嚴四種兵,象兵馬兵車兵步兵,到拘夷止城外,遣使者言:「聞佛眾祐止此滅度,彼亦我師,敬慕之心,竝來從君,請佛骨分,欲還本土,立起塔廟。」拘夷王言:「佛自來此,我當供養,遠苦諸君,舍利分不可得。
」赤澤國諸釋氏,亦嚴四兵,來到報言:「聞佛眾祐止此滅度,是釋聖雄出自我親,實我諸父,敬慕之心,來請骨分,還立塔廟。」王答如初,不肯與分。摩竭王阿闍世,又嚴四兵,度河津來,使梵志毛蹶入問消息,致慇懃言:「吾本宿夜,信心友汝,無取無諍,今佛眾祐止此滅度,是三界尊實我所天,敬慕之心,來請骨分,汝其與我,則我與汝所有重寶,願終共之。」王答曰:「佛自來此,我當供養,謝汝大王,舍利分不可得也。
「今各撰躬, 遠來拜首,
謙遜求分; 如我不與,
舉止動眾, 四兵在此,
義言不用, 必命相底。」
拘夷國人,亦答頌曰:
「遠勞諸君, 辱屈拜手,
佛來遺形, 不敢相許。
如欲舉眾, 吾斯亦有,
俱命相底, 則未為恐。」
梵志毛蹶,曉眾人言:「諸君皆宿夜承佛嚴教,日誦法言,心服仁化;一切眾生,尚念欲安,且佛大慈故,燒形遺骨,欲廣祐天下,何宜當為毀本惠意,舍利現在但當分耳。」眾咸稱善,皆詣舍利,首畢一面住,乃共使毛蹶分之。於是毛蹶持一甖受石許,蜜塗其裏,分為八分已,白眾言:「吾既敬佛,亦嘉眾意,願得著甖舍利,歸起塔廟。」皆言智哉,是為知時,即共聽與。
又有梵志,名溫違,白眾人言:「竊慕善意,乞地燋炭,歸起塔廟。」皆言與之。後有衡國異道士,求得地灰。於時八國得佛八分舍利,各還起塔,皆甚嚴好。梵志毛蹶,種邑道人大溫違,還俾賁邑,衡國道士得地灰,歸皆起塔廟。舍利八分有八塔,第九甖塔,第十炭塔,第十一灰塔。
佛從四月八日生,四月八日捨家出,四月八日得佛道,四月八日般泥洹,皆以佛星出時,此時百草華英,樹木繁盛。佛已般泥洹,天下光明滅,十方諸天神,莫不自歸佛。
既分舍利,又為遠方諸四輩弟子,未悉聞故,留九十日,乃起塔廟;諸來國王,豪姓人民,家屬僕從,皆齋戒九十日。在所遠方,四輩弟子眾,普會拘夷,共問阿難:「於何起塔?」阿難答言:「當出去城四十里,於衛致鄉四衢道中作塔廟。
」拘夷豪姓,共作[番*瓦]瓳石墼,縱廣三尺,集用作塔,高及縱廣,皆丈五尺,藏黃金甖,舍利於其中置,立長表法輪,枰蓋懸繒,燃燈華香伎樂,禮事供養,舉國人民,得共興福。
大迦葉、阿那律、眾比丘會共議:「一日三十萬眾,及諸國豪姓群臣,得值佛時,敬意行福,終皆當生第四天上,與彌勒會而得解脫。拘夷國王,當生第十二水音天上,至彌勒作佛時,當下為佛造立精舍,勝今給孤獨園。」阿難問大迦葉:「拘夷王何以不於彌勒佛求應真道?」答言:「是王未厭生死苦故,未厭苦者不得應真。」阿難言:「我已患厭身苦,不得離世間,奚不得道?」迦葉答言:「汝但持戒,不行身觀,坐猗生死飯食想,而生死行未休故也。
至九十日,大迦葉、阿那律、眾比丘會共議:「佛十二部經,有四阿含,獨阿難侍佛久,佛之所說,阿難志諷,當從書受,恐其未得道,尚有貪心,欲持舊事詰責阿難,與設高座,三上三下,如是者,可得誠實。」皆言大善。眾會坐定,直事比丘,逐阿難出,須臾又請,阿難入禮眾僧,未得道者,皆為之起。直事比丘,處著中央高座,於是讓言:「此非阿難座。」眾比丘言:「用佛經故,處汝高座,欲有所問。」阿難就座。眾僧問曰:「汝有大過,寧自知不?昔者佛言:『閻浮提樂。』汝奚不對?」直事比丘,勅阿難下。
即下對言:「佛為不得自在,當須我言耶?」眾僧默然。直事比丘,又令阿難上。眾復問曰:「佛為汝說:『得四禪足者,可止一劫有餘。』汝何以嘿?」阿難下言:「佛說彌勒,當下作佛,始入法者,應從彼成;設自留者,如彌勒何?」僧又嘿然。阿難心怖,眾比丘言:「賢者當如法意具說佛經。」對曰:「唯然。」如是三上,阿難最後上言:「聞如是一時」,座中未得道者,皆垂泣言:「佛適說經,今何以疾。
大迦葉即選眾中四十應真,從阿難受得四阿含:一中阿含,二長阿含,三增一阿含,四雜阿含。此四文者,一為貪婬作,二為喜怒作,三為愚癡作,四為不孝不師作。四阿含文,各六十疋素。眾比丘言:「用寫四文,當興行於天下。」故佛闍維處,自生四樹,遂相撿斂,分別書佛十二部經。戒律法具,其在千歲中,持佛經戒者,後皆會生彌勒佛所,當從彼解度生死履。
般泥洹經卷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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